天宮。
天帝穩坐高台,滿目蕭然,不等眾仙家開口,他一個巴掌拍在桌上,“這件事瞞了快一個月了,到現在都沒查不出原因,難道果真是巧合嗎!”
太上老君交疊著手站出來,道:“天帝,妖族向來不歸天族管轄,且他們各有各的派係,也不頻繁往來,所以……還真的無從查起。”
神君緊隨其後,附和道:“老君說的有理。各族妖王相繼暴斃,且繼位者也不得善終,實在怪異的很。且近萬年來,追蹤溯源無所根據,想來許是巧合。”
二郎神似乎秉承不同的意見,一個箭步踏出,俯首便道:“巧合多了便不再是巧合。天帝,這一定是什麼預兆,而且是不祥之兆!”
天後是二郎神的姑母,所以他一開口,自然也有很多人隨聲附和。天帝在一片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中,拂袖而去,而自始至終,仙族跟佛祖都沒有開口。
又一次不歡而散,眾仙卻是早就習慣了。仙帝走在最後,剛出了南天門,便聽到身後有人喚他。
他站定了回頭看,佛祖沉靜的朝他微微頜首。
“佛祖,可是有什麼事?”仙帝恭恭敬敬的俯身行禮,佛祖巍然不動,靜靜的受了,道:“天篌可還在?”
仙帝先是一愣,隨即答道:“在小女羽慧的脖子上。”
佛祖除了與眾弟子講經,向來不與誰多說話,今日眼巴巴的湊上來叫住仙帝,可以說是榮幸,也可以說是不幸。
佛祖瞧仙帝微微色變,便又問了一句:“那天篌什麼來曆,隻怕如今隻我一人知曉了。因道仙族舉步維艱,拿天篌做些文章也無可厚非,但仙帝莫要忘了,這天篌,決不可見光。這幾日妖族頻頻出事,我似有所感,若天篌無事,則天界無事。你好自為。”
一抹金光閃過,仙帝回神,邊走遍仔細的回味剛才佛祖說過的話。
到了住處,仙帝先去了羽慧的房間。
“嗯?不在……”仙帝皺眉回身,剛巧碰上趕回來的羽慧。
“啊,爹爹,你回來啦。”羽慧臉上有匆忙之色,眼睛微腫,一副哭過的模樣。
若是以前,仙帝定要細細的詢問,但今日佛祖的那番話,讓他心裏起了異樣。隨即二話不說便往羽慧的脖頸上探去。
“爹爹,你幹嘛!”羽慧一個側身躲了去,對著仙帝怒目而視。
“羽慧,你說實話,天篌還在不在你身上!”仙帝從未有過的疾言厲色,見羽慧懵懵懂懂,他便大聲吼道:“你給我把那哨子拿出來,快點!”
“沒了!我弄沒了!”這個瞬間,時間在他們之間凝固了,羽慧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鼓出勇氣說出這句話的。
仙帝似乎不相信,過了好久才用顫抖的嗓音問道:“什麼?你說沒了?天篌沒了?”
羽慧閉著眼點了點頭。隨後一道響亮的巴掌聲響起,臉上火辣辣的疼。隻是身上再疼,怎麼能有心裏疼呢。
“你弄哪兒去了?給誰了,或者丟在哪兒呢,快說!”仙帝徹底急了,到現在他才知道父親的那句“永世不能見光”是什麼意思。
羽慧從小未出過仙族,隻一次是天帝有意讓神族與仙族聯姻,仙後禁不住羽慧糾纏,讓她偷偷跑了趟神族。
天劫那日,借了天篌的光,仙族總算是揚眉吐氣,出了新一輩兒有能力的年輕人,許是羽慧去神族那次,也可能是天劫這一次,反正,天篌見了光,便不屬於他們了。
“自天劫那日,我就沒再見你帶過,那時候,天篌就不見了,是嗎?”仙帝怒極反笑,道:“為什麼不說?怕爹爹責怪你?嗬嗬,給了你就是你的,你隻需告訴爹爹,那天篌是自己不見了,還是你給了人?”
仙帝引誘著,羽慧卻憋著氣,拚命的搖頭,最後實在沒辦法了,一張嘴便哭了出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天劫之後我也沒再見過它……”
天劫之後?
仙帝好像想起了什麼,猛的反應過來,問:“你天劫那日,神帝將天篌從洗劫台拿了下來,之後,他還給你了嗎?”
羽慧咬著嘴唇點了點頭。然後便聽到仙帝歎氣的聲音。
如果真的是墨白拿了天篌,那他想幹什麼?羽慧突然為自己的隱瞞感到愧疚。
仙帝走了,一連幾日,他都沒再來。天族召集眾仙的次數越來越多,漸漸的,她也感到一絲異樣。
神帝依舊沒出麵,妖族也越來越亂,除了失蹤的狐王若離,幾乎所有的妖王都莫名的死去。天界心慌慌,獨佛祖一日不拉的在南天門外誦經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