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被這遲來的一巴掌扇蒙了。過了許久，他才反應過來。
使了術掙脫了控製，又將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齊，他冷冷的看著乾坤道：“當年的事，你到底還要說幾次。”
乾坤冷笑道：“幾次？嗬嗬，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躲著你，並不是怕你，而是……怕再見到你，你又……”
“我又怎樣？”水月沉默了幾個呼吸，緊接著說道；“既然你今日又提了，不妨告訴你，當初天族公主的成年慶賀宴上，我就看上你了。你娘親帶你來學藝，我剛開始推拒，是怕自己害了你，可後來……我還是收了你，為什麼？”
乾坤閉眼，那幾年的時光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你走後，我沒再找過你，也不曾將那段往事告訴別人，你一直躲著我，我也以為你不願再見我，直到後來，你跟琉格那次……我沒想到你竟那麼恨我，恨到日日盼著我練功的時候失了心神，爆體而亡。”
“可我，何曾真正的傷過你。除了威脅你把咱們倆的齷齪事兒告訴你的爹爹娘親之外，我可曾違逆過你的意思？在床上，我是千般萬般的好，下了床，你竟將我比作索命鬼，我又何曾說過你一句不是？”
“當年，你年紀小，我也不甚懂事，錯了也就錯了。可現在，是誰綁著你捆著你來的我的乾坤水月嗎？我不管神君欠天帝什麼，你來了，說了那些話，我都記得，而現在，你又問當初為什麼，嗬，我他媽的還真的忘了當初是為了什麼！”
乾坤一直沉默著，直到水月走了許久，他才茫然的抬起頭，望著水月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道：“當年是我求上門上趕著，在你這裏的每一日，我都盼著能早點出去。可真離開了，我又害怕不能再回來。你從未再找過我，連遣人來問一聲都不曾。剛開始，我以為你是拉不下麵子，或者怕別人說三道四。可後來我發現，你水月君何曾在乎過別人的眼光，我根本就是個玩意兒，玩的時候興致盎然，沒有了，也就算了。”
“我好恨，不是恨你，而是恨我自己。因為我發現，我戒不掉你了，每天不斷的想著怎麼折磨你，不想就睡不著覺。我日日想，夜夜想，越是想你，我就越是逼自己不去見你，而這一躲，竟躲了這麼多年。”
“天帝找到我去求你的時候，我有點欣喜，又有點害怕。喜的是，我終於有一個理由去見你，而怕的是，從你的眼裏看到陌生兩個字。還好，我的害怕沒有應驗，我想了好幾個晚上，特地把要跟你說的話練習了，想著你一定會生氣，所以最後沒說出口。”
“你還是以前的表情，總是冷著臉，一看到你這樣，我就想把你壓在身子底下，當然，我也確實這樣做了，不管是為了還天帝對神君的情，還是別的什麼，反正最後你不著痕跡的拒絕了我，我既高興又不高興。”
“再上門，我們像以前一樣，好像所有的話都不必解釋就明白了，你撫著我，我撫著你，我們倆的手上都是記憶中的溫度。今日問這一句當初，一句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你從未表明過心意，而同樣的，還是我求上門上趕著，在凡間，女人說這個感覺是不安全感，或者說，你給不了我安全感。”
“水月，我一直斷定，不管天帝使出什麼招兒，你一定不會坐上神帝的位置。可現在——我竟親手為你穿上神帝的衣服，還差點去瞻仰你繼位的風姿。今天之前，你是不是還想過我們的未來？隻是如今你已是帝君，未來的帝後關乎神族的血脈，而我，終究不該多此一舉。”
“你說你忘了當初是為什麼，嗬嗬，我也忘了，忘了是怎麼樣的一個開始，我丟掉了我的整顆心。而今天，我要收回來，你說我故意也好，騙你也罷，反正我走了，既然留不住，還不如現在就走，就像當初，我不該隨了娘親的心願上門一樣。”
“本來我還想在走之前能跟你好好再親熱一番，免得什麼時候喝醉了，沒得個回憶折磨我。哎……最後我還是放棄了，你太聰明，聰明的讓我害怕。我的心思你肯定猜得到，所以這個機會不能給你了。對不住，我走了那麼多年，我們都這麼過來了，現在也一定可以的。”
“……”
水月繼位，也算是回歸正統，其他人無所謂，不過倒給了那些介懷當年帝後的人話語權。什麼天意如此，世事輪回，總有這一天……
水月倒無所謂，隻是臨出門跟乾坤吵了架，所以整個儀式過程都冷著臉，旁人不怎麼見水月，但卻都聽過他的傳聞，所以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