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雖說受了重傷,但經過調理,再加上自身的恢複能力,不過一月,便已經沒有大礙了。
不過,天界人人都道,神帝為了對付魔王,差點搭上性命,一個多月了,別說出乾坤水月,就連床都下不了,真是天界的大英雄。
當然,天帝也是做足了表麵功夫,特命神君前去照顧,說是不把神帝伺候好就不許回天族。
對此,神君雖然很無奈,但由於擔心水月,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去了。
剛開始,水月看上去的確傷的很重,連藥神都說,如果三日之內醒不了,隻怕就……
藥神一句話,嚇得乾坤衣不解帶的守了水月三天三夜。前兩天心裏存著希望,所以做起事兒來井井有序,照顧的無微不至。到了第三天,乾坤便隻是坐在水月床前,一步都不離了。
最後一天,隻剩最後一天,若他不醒……怎麼辦?
乾坤甩了甩頭,將腦袋裏那個可怕的想法甩了出去。抬眼看著床上的水月,他第一次發現,水月閉著眼睛的時候,那麼的恬靜。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啊,是了,以前光顧著怕跟恨了。
好奇的用手挑了挑他的睫毛,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還記得以前自己練功的時候偷懶,悄悄的跑到側殿的臥榻上睡覺,水月就是拿手不斷的撩他的睫毛,直到把他弄醒,然後再罰他將整個殿宇都打掃一遍,還不許用法術。
以前的事再回憶起來,仿佛沒那麼心酸了。他總是抱怨水月對他太苛刻,感覺他就是個索命鬼,專門來折磨他的,可現在,那個折磨人的人躺在床上,不知什麼時候就再也睜不開眼了。
按理來說,他該高興,該歡呼,可一想到他不在了,他這心裏……
“水月,你繼位那天,我問你當初為什麼,是找了一個借口。我以為你繼了神帝的位子,就接下了神帝的擔子。畢竟神族的子嗣也不旺,族內的人不會讓神後的位子落空的。你一向就是個有擔當,負責任的人,你一定會為了神族著想,延綿神族的子嗣。而我——害怕那一天。”
乾坤坐在水月床前,看著他蒼白的臉,仿佛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我一直在勸我自己,要離你遠一點,不然我會很痛苦。可你就是我命中的劫數,自我娘親帶我上門的那一刻,我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兒了。我走後那麼多,那麼多年,我們都相安無事,其實,我知道的,你一直惦記著我。繼神君位的時候,你托老君送來的賀禮,我仔細收著呢,說實話,我第一眼就知道是你送的。而且還想過,為什麼你自己不來。”
“我不止一次的想象過我們再次相見的情景。雖然天族神族離得很近,但我們倆之間,仿佛有一道鴻溝,怎麼也跨不過去。可你猜怎樣?我們所以為的鴻溝,隻要一個人邁出一步,就消失了。天帝逼我邁出了一步,又逼的我退了一步,神君欠天族的人情,我是這輩子都還不上了。”
水月依舊靜靜的躺著,一點要醒的跡象也沒有。
乾坤說了一會兒,不知覺已淚流滿麵。隨意的擦了擦臉,他又開始盯著水月的臉發呆。
此時小妖隱了身藏在柱子後麵,本來要現身的,但聽了神君說的那些話,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白瓷瓶還在手裏,不把魔王交代的事辦好,自己的小命就沒了,所以最後狠了狠心,還是現了身。
“神君,我是……”
“水月?水月!你醒了嗎?”聽到動靜,乾坤突然趴在床上猛烈的搖晃水月的身子,待發現出聲的不是他,才悠悠的轉了頭,滿臉凶神惡煞的看著那個小妖。
“神……君贖罪,是魔王叫小的把這個交給您,請您為她做一世好運。”小妖眼力見兒不錯,話說明白,麻溜兒的跑了。
乾坤拿起那個瓶子,還未參看一下裏麵是什麼東西,便想起水月的這一身傷是從何而來。心下惱怒,隨手便將瓶子扔了。
破碎的瓷瓶躺在地上,裏麵虛弱的魂魄隨著容器的消失而消散了。
再說琉格去後山找清羽的身體。本來以為清羽的身體已經不能用了,但想著墨白讓他來拿,肯定是有別的辦法。遂進了山洞,尋覓了半天,卻一無所獲。
“難道哥哥記錯地方了?不會啊。”又繞著洞裏轉了一圈,依舊沒找到清羽的身體。無奈隻能去而複返,回到蛇族。
由於著急,琉格直接騰了雲,回去的路上突然看到幾個小妖躲在林子裏,本以為是哪些貪玩的家夥,可走了一會兒,卻聞到了血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