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跟佛祖的心思,莫心早就料到了。而且這還是他故意為之的。
佛祖之所以是佛祖,為什麼?當年那西天佛山是神跟他住的地方,緣何如今成了他坐享清福的寶地?
當年第一個悟道飛升的人便是佛祖,神大喜,便賜他廣納善緣的本領,那些經文,咒印便是恭賀他飛升的賀禮,自此,天界便交給了他。
許是時間久了,便厭惡了無休無止的渡人飛升的繁複,他挑出一名優秀者,命他為天帝,掌管一方。
時間在流逝,天界的人也在跟著飛升,其中不泛佼佼者,且當時的天帝是個眼裏存不了賢能的人,沒過幾百年,便有好幾人分離出去,自創了族群。
至鼎盛時期,足足分裂有三十幾個族群。最終驚動了佛祖,便減至十族。
十族之間,內亂不斷,跟凡間時一樣,飛升失去了意義。
最後,神知道了。他不欲插手管,一則自己已經將天界交給佛祖,貿然插手,對他不公,其二,天界泛戰如此自有他的道理,不順應而為,恐有其他變數。
所以,他稍微用了點手段。
當時,人族跟獸族走的很近,且人族最是奉行他的原則,獸族又比較有力量,所以神便突發奇想要結合人族跟獸族,來創造一族主宰天界。
當時的那場禍劫便是神製造的,也是他暗中點播獸族的男子去營救人族的公主,最後人族與獸族通婚,魔族便發芽了。
神雖是神,卻並非萬能,他也有他的不得已,也有他的不為,所以,其他族群聯合消滅魔族時,他並不曾插手,任其自生自滅。最終魔族敗了,神深感受挫——想著當時所為,該是錯的吧。
這一切,右手全看在眼裏。
水月上門的時候,莫心正一身紅衣。
“神帝?稀客稀客。”莫心的頭發還沒束起,隨意的披散著,有一種亦正亦邪的感覺。
“仙帝這身打扮,難不成是……”墨白將小月的事告訴了水月,按他的想法,莫心倒不至於對一個婢女動手,左不過是當時逞一時之快,戳墨白的心罷了。
可如今看來……這個仙帝還當真不簡單,說到做到,做戲做全套。
莫心瞧著水月臉上的神情不對,卻是沒細說,而是轉而問道:“神帝神機妙算,怎的今日來參加我的婚宴嗎?”
水月嘴角抽了抽,想著莫心是真瘋了還是假瘋了。
且不說莫心的仙帝之位是從羽慧那裏繼承而來,就是天帝要在天後不在時另娶,那也得征得天族長老們的同意。
何況仙後還健在,怎麼就瞞的密不透風的娶親了呢。
首先,仙後已去,百年之後,長老們通過,可以。其次,仙後還在,她默許了,也可以。但即便這樣,也是要昭告全族,哪裏就辦的還不如凡間的納妾之禮了?
難道說,就是因為那個小月的身份低?
莫心就這麼看著水月,直到有個仙童進來說,吉時到了。
“既然來了,就喝杯喜酒再走吧。”莫心熱情的招呼著水月去了當初跟羽慧成親的大殿。
殿裏基本沒什麼人,跟當初仙帝大婚的時候,完全不能比對。水月落了座,掃了一眼周圍坐著的人,心下了然。
果然天帝是知道這事兒的。
剛喝了幾口仙族剛釀的酒,醇香醇香的,像剛剛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水月不禁多喝了幾杯。
因為素來不喜飲酒,所以沒一會兒,臉上就泛了紅。
隱隱聽到旁邊人的交談,水月腦袋不是很清楚,想要湊近一點,可腳還沒挪動位子呢,便一個趔趄要栽下去。
“您喝多了吧?”一個男聲響起,水月扶著那人的手抬頭,瞬間酒醒了一半。
“琉格?怎怎……怎麼是你?”琉格失去音信太久了,久到水月差點忘記還有這個人。
也許是跟乾坤廝混的那些日子過的太歡樂,以至於他忘記了原本的好多煩心事。而琉格的行蹤,便是其中一件。
“怎麼不能是我。你能來我就不能?”琉格將水月扶到凳子上,自己也趕緊坐下來,盡量減少存在感。
“不是,這些日子你都哪兒去了,墨白也找不到你。”水月道。
琉格輕哼一聲,道:“他怎麼可能找不到我,他隻是……忙吧。”
聽著他似乎有點怨氣,水月道:“那時魔族也不安定,墨白那麼做也不是真心為之,何況他也是覺得你一個人可以……”
“你不必跟我提這些老掉牙的事兒了。今日來,我可不是要跟你討公道的。”琉格轉而看著高台上的莫心,隻見他滿臉笑意,似乎比當初與羽慧成婚時還開心。
水月閉了嘴,跟著他的目光往台上看,這時,新娘子剛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