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格一直除了每日晨時在正殿一刻時間,其他時間便都會在偏殿。天日知道偏殿裏住著的是誰,一直以為琉格會當即殺了他們,可沒想到,一連多少天,他都沒有動作,甚至隱隱失了這個心思。
天日不敢妄加揣測佛祖的心思,但心裏卻隱隱有些不滿。不僅日日去探望乾坤,甚至在乾坤向他示好的時候,他也動了別的心思。
乾坤的意思,他能看出來,可他就是順了他的意思,就算他不是真心,是假意的也好。收獲一段虛假的溫柔,總好過守著琉格變幻莫測的性子,一個不小心就魂飛魄散的好。
乾坤離開的第七天,他就得到了偏殿裏麵的消息。
這一天,摸清了門路的乾坤來到了原來被關押的地方,見落羽跟羽慧都一副氣息奄奄的表情,便輕聲問道:“怎麼回事?誰來過了?”
羽慧呼吸急促,強撐著道:“這裏……這裏……好像有什麼東西,我們,我們……”
落羽瞧羽慧精力不濟,遂接過話道:“感覺身上的法力被吸幹,氣息也越來越弱,想必那琉格對我們不聞不問,就是為了……為了……耗著我們,然後憑我們自己自生自滅。”
乾坤大驚,道:“那那……那怎麼辦!要趕緊將你們救出來!”
落羽與羽慧異口同聲道:“不可!”
乾坤一驚,想問的話還沒說出口,羽慧道:“如今不過半月了,再熬一熬,你且別小動作,莫讓天日發覺了。”
乾坤聽言,突然低了頭,道:“無所謂了,其實,我感覺他早就知道我們的意圖了。甚至,我都懷疑,我做的每一件事對他來說,他都心知肚明,每次跟他麵對麵,我都心虛的不得了。既覺得對不起水月,又覺得自己在做戲,而對麵的人早已洞若觀火,我就像一個戲子,被人戲耍的明知道被看穿了,卻不得不演下去。”
羽慧知道乾坤心裏難受,便安慰道:“你別多心了,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但一切……”
“墨白的父親,母親就在佛山,他說,就在正殿後麵的偏殿裏。”乾坤打斷羽慧的話,說道。
落羽聽言,急忙問道:“這麼說,琉格是要動手了?”
乾坤搖頭道:“不知道,據天日透露,他們應該同我們來的時日差不了幾天,想來,當初的消息是真的。”
羽慧忙道:“那這麼久,琉格一直沒有動手,是什麼原因?”
乾坤道:“或許是還沒下定決心吧,天日沒說,我猜應該是下不了手吧,畢竟是自己曾經的父親母親。”
落羽道:“我猜,應該不是,都到這一步了,照琉格的樣子,他不會下不去手,隻怕他是在等什麼機會吧。”
乾坤感覺自己處於快瘋的邊緣,自己的腦袋漲的快炸了,隨即抱著腦袋大喊:“別問我了,別問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身後的腳步聲出現,乾坤絲毫沒感覺到,落羽正要出聲,他卻早已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天日笑嘻嘻的看著乾坤,而乾坤卻早已呆住了。等回過神來,他推開天日,冷冷的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何不揭穿我?”
天日道:“為什麼要揭穿?我要的就是這假意,並不指望你的真心……我都沒有真心,何苦去討你的。反正這沒有盡頭的日子,看不清,看不開,我這麼違心的過了一把,他日糟了天譴,也算沒白白的活這麼一場。”
此時的天日沒了佛祖麵前首席大弟子的模樣,那一臉的頹靡,讓人想象不到,短短的半月時光,一個人竟可以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得意,跌落至甚至連枯槁草木都不忍看一眼,以此驟生感歎,讓人不禁不敢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
女人的心思比男人要細,而且很多情況下,女人比男人要心狠。
落羽與羽慧一對眼神,兩個人心中都悄悄的起了同樣的心思——殺了天日,乘這個機會,殺了他!
頓時覺得來了精神,落羽跟羽慧見天日跟乾坤在小窗口竊竊私語,便有意無意開始往窗口蹭。
等到了窗口下,外麵的乾坤跟天日不知說起了什麼,兩個人具是很激動,落羽跟羽慧相視一笑,猛的起身,出其不意的通過窗口合力圈住了天日的脖子。
不等天日反應,落羽大叫:”快,快!快殺了他!”
落羽跟羽慧都沒了法力,隻能靠乾坤了,可乾坤見狀卻發起愣來。
天日回神,微微一運力便將落羽跟羽慧震開了,機會稍縱即逝。兩個人癱倒在地,口裏不停的往出吐血,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便雙雙暈死過去。
乾坤見到這一幕才突然發覺,剛才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