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這是妾身親自給您做的豆羹,您試一試吧。”盈良人端著吃食上前,還未走到南成越的身邊,便被一聲厲喝定在了當場。
“出去!不是跟你說了,沒我的吩咐不許來見我!”
“可可……可是君上昨晚說,讓妾身……”
“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以後我晚上說過的話你不用當真就是了,出去吧。”南成越不理會楚楚可憐的盈良人,低著頭看手裏的書。
盈良人正要退出去,夏常德正好推門進來,看到她眼裏的失落並點點淚光,夏常德心中暗自歎了口氣。君主這是怎麼了,這幾日脾氣越來越暴躁了。
“夏常德。”南成越沒抬頭,夏常德趕緊將視線從盈良人的身上移開,穩穩的答應了一聲:“小的在。”
“讓你辦的事兒,怎麼樣了。”南成越依舊沒抬頭,問道。
“都辦好了,除了盈良人之外,其他的都遣散了,不過……盈良人從中挑了幾個人。”夏常德感覺自己的背後出了一層汗。
這個盈良人此時正得寵,何況後宮也沒別的女人,若是得罪了她,那……這事兒就不該張嘴啊。
“恩,知道了,隨她吧。”幸虧南成越不甚在意,夏常德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對了,替我準備一身便裝,你也換上,陪我出宮一趟。”南成越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夏常德將一切吩咐打點好,兩個人從側門出去了,而宮裏的人都還以為君主一直待在書房,從不曾出來。
南相國的都城名叫相京,出了宮門口,最繁華的地方就是這兒了——花柳街。
南成越出來也沒交代什麼事,夏常德便跟著他一路亂逛,直逛得又累又餓,兩個人才找了一個地兒歇腳吃飯。
“你在這兒等了,咱家上去會會友人,切莫亂跑,不然回去打斷你的腿。”一道女聲中帶著一點男色的聲音消失在空氣中,涼喜的頭點的跟聽話的小狗一樣,目送著蘇公公上了樓。
以往出來采買東西,都是長喜跟著來的,因為她既聽話又不多話,不像她,一出個門跟瘋了一樣,要不是蘇公公時不時的用打斷腿來警告她,連她自己都很難相信她會老老實實的待著。
我們常說天意如此,而南成越跟夏常德走進這家店的時候,天意就這麼難違的出現了。
南成越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對麵桌上坐著的女扮男裝的人就是那天他在花亭碰到的那個小宮女。
本想直接上前問她怎麼出宮了,可轉念一想,這個小家夥害得他到處找,這樣的折磨不是該奉還才好嗎?
打定了主意,他故意坐到了她那一桌的旁邊。
涼喜見有人進來,隻匆匆的看了一眼便低頭喝自己的茶,南成越被這樣忽視了,心有不甘,便故意將茶灑在了涼喜的身上。
“哎,你這個人怎麼……”涼喜的話還沒說完,南成越直接坐到了她的桌前。
“公子莫生氣,一件衣服而已,賠給你就是了。”南成越笑嘻嘻的說道,夏常德站在一旁,為自家這位爺兒的行為讚了一句妙。
“你很有錢是吧?有錢就能隨意往人家身上潑茶水了是吧?我告訴,這天下不是你有錢就什麼事都能解決了的。”這一聲說的有點大,店裏的人不少,目光更是不少。
涼喜可不想惹什麼麻煩,也不想回去被蘇公公打斷腿,而且,換了一身衣服後,她好像沒有認出麵前的這個人,所以出了氣之後,她慢慢的坐回原位,輕聲道:“其實,我是從宮裏出來的,出來辦點事,要是不想惹麻煩就快走吧,不然一會兒,你們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這句話夏常德聽得清清楚楚,心道:“這小丫頭片子有些膽量,這句話想必君上該是沒聽過吧。”
南成越偏頭看了夏常德一眼,隨即微微一笑,說道:“是嗎,可巧我們也是從宮裏出來辦事的,不知小公公在哪裏當差啊。”
他這一問,把涼喜給問住了。說還是不說?說吧,又怕對方是為了套她的話,不說吧,好不容易出趟宮,還碰上個同樣出宮辦事的,這緣分,不結交也可惜了不是。
最後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們知道蘇敬德公公嗎?”
夏常德不等南成越看他,趕緊說道:“那不就是膳房的管事太監嗎,我跟他是老鄉,挺熟的。”
如此一說,涼喜終於放心了,不說是立馬敞開心扉吧,起碼是天南地北敞開了說,沒了顧忌。
聊了一會兒,不知怎麼就說到了當今的君主。涼喜似乎對君主怨言頗多,所以一提起南成越的名字,她整個臉都黑了。“你問他怎麼樣,我又沒見過他,怎麼知道他怎麼樣,再者說,就算我在宮裏混到死,估計都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