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活到現在,我也是很意外。”
“千喜!你做了那麼多錯事,現在還不知悔改嗎?”涼喜擰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若你有一絲悔過之心,我便想辦法救你出去。”
“哈哈……”千喜大笑道:“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你不用跑來跟我炫耀。我是榮還是辱,還不是全憑你……你這張臉,給了我榮,也給了我辱,我對你是又愛又恨。或許長喜永遠都不會知道,她視如親姐妹的身邊人,竟然會是——”說到一半,千喜突然不往下去說了,涼喜正要問,她突然哈哈一笑,道:“不對不對,也不能這麼說,之後的她對你也不是真心,哈哈,又是互相欺騙,這後宮真是害人的地方。”
涼喜知道千喜說的是什麼,但她任然忍不住反駁道:“長喜也是迫不得已,誰都有自私的一麵,你有,我有,大家都有,可是我恨你的是,明明是你害的人,卻非要扯上別人,縱然進了後宮,大家身份不同,利益不同,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再怎麼樣,也不該害人性命!你這樣做,這樣做……根本就——”
“你懂什麼!”千喜也發了狠:“整天就知道咋咋呼呼,當初在膳房,要不是蘇公公事事護著你,你早不知道埋在哪兒了。你以為我真的是膽小啊,你以為我真的需要你們保護我?哼,我娘以前就是洗衣房的宮女,我從小在宮裏長大,什麼看不明白。如果注定不是強者,那就當一個弱者,至少可以保命,因為不是誰都可以好運碰到一個對你真心真意什麼都不圖的人。”
說到這兒,涼喜又問:“我知道你一直羨慕我有長喜這麼個好姐妹,但她對你也很不錯啊,你想想……”
“你錯了,我並不是說她,我說的是蘇公公。”千喜又道:“如果我說,那毒根本就不是我下的,你信嗎?”
涼喜滿臉不敢置信,過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問道:“如果,如果不是你,那……那會是誰?”
千喜輕笑一聲,抬眼認真的看著她,說道:“是長喜她自己。”
“你胡說!”涼喜幾乎毫不猶豫的說出這三個字,待看到千喜仰頭大笑,她的聲調又降下來,道:“這根本就不可能,誰會傻到自己給自己下毒。”
“是啊,誰會這麼傻呢,恰恰每個人都像你這麼想,所以我才會連個分辯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關在了這裏,在這裏,憑我如何的訴冤,也不再會有人聽了。”千喜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這麼說,說完這句話便低下了頭,眼裏的不甘隱藏起來,隻能對地傾說。
走出冷宮的時個候,涼喜感覺自己整個身子都冷了。莫名的,她覺得千喜說的都是真的,又莫名的,她討厭這樣想的自己。
寂寞的長廊,冷風陣陣,要不是夏常德就在身邊,她隻怕會心驚膽戰的閉著眼,一路猛跑回去吧。
“冷嗎?”突然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吃驚之餘,抬頭撞進南成越擔憂的眸子裏,此刻,她竟忍不住一把抱進緊了他。
“你心裏難過,我知道,但人活著,就是不斷的麵對現實,接受現實,你以為自己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但殊不知,你的仁至義盡在別人眼裏,卻是分文不值。”
“你都知道,對嗎?”涼喜緊緊的抓著南成越的衣襟,一張臉埋在他的胸前,身子竟忍不住顫抖著,說道:“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是是……是怕我傷心?難過?”
南成越突然打橫抱起涼喜,夏常德緊走幾步去安排了,而他們則一步一步的走在夜晚的廊上,任憑月光灑在身上,倒影結合在一起,今夜注定會是個不眠夜。
夏常德將南成越的寢殿收拾了一下,等了許久卻不見兩人回來,沿著來的路回去找,卻連個鬼影子都沒找到。
“君上不會半路上就按耐不住,直接找個花叢就……”這麼不厚道的想著,夏常德一路淫壞笑著回了住處。
而南成越跟涼喜到底去了哪兒了呢?
後宮有一所院落名叫樂憂殿,是上一任君主最寵愛的妃子曾經住過的宮殿,自南成越對涼喜動了心思開始,他就命人重新修繕了那座宮殿,並改名唯涼殿。
抱著不知為何如此聽話的涼喜,南成越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唯涼殿。
雖然長久都沒有居住,但進了門,卻感覺像是回到家一般的熟悉,將已經迷迷糊糊睡著的涼喜放到床上,南成越忍不住的俯身開始親吻她的脖子。
涼喜的身上很涼,不知道是吹了冷風的緣故還是本身體質就是如此。而南成越的身上卻熱的可怕,似乎要燒起來一般,兩個人一冷一熱,就這麼一接觸,雙雙倒吸一口涼氣——那是一種埋在骨子裏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