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夫人拉開畫卷,孟軻也是訝然的站起來,頭腦裏思索著這人的來曆。
正在這時,鐵手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在旁抱拳道,
“老爺,夫人,我想起來了!畫像上的這人和龍圖閣許大學士家的那位公子確有幾分相似!”
“嗯,的確,是他!”
經過鐵手的提醒,孟軻也是確定了畫中之人的身份,可是隨即便想到了一個問題,突然間愣住了。廳內的三人彼此互望了一眼,都在心中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瞬間就否定了這個答案。
“不可能是他!”
孟軻斷然搖頭,語氣中帶著不容懷疑的肯定。
“應該隻是有些像而已!”
孟夫人也是點點頭,附和著。
因為他們想到的那位正是湘雲堅決反對,甚至自殺以明誌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未來老公許家的大公子。
雖然許家公子來府上做客時,孟家小姐賭氣在房中未出來,但畫像卻是看過的,不可能不認識,又怎麼可能滿長沙城去找。
他們卻不知道此湘雲早已非彼湘雲,雖然在夢中得到了孟家小姐的記憶,但迷迷糊糊之間不要說看清一張畫像,單是那引不起任何興趣的陌生人,湘雲就不會關注分毫,又怎麼會知道她要千方百計想要尋找的強哥就是其悔婚的對象呢!
而孟家小姐悔婚自殺的消息在整個長沙城都是轟動一時,孟軻三人的想法也正是孟府下人和整個長沙城民眾的想法,所以在對著畫像查尋人物時,眾人一個個即使心存疑慮,也是很自動的忽略了許家的那位公子。
畢竟誰都不想在這時候去觸這位大小姐的黴頭,說不定到時候賞錢沒拿到,還白挨一頓板子。可惜的是這一切湘雲並不知情,她要是知道的話,估計腸子都能悔青了。
三天,足足找了三天,湘雲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終於發展到最後的鬱悶失望。偌大的長沙城幾乎被她翻了個底朝天,卻依然沒有強哥的下落,這不得不說是一件讓其極其惱火的事情。
強哥,你到底在哪裏?湘雲坐在院子裏,兩眼無神的望著前方,心思卻已經扶搖直上,飄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不行,絕對不行!老天既然給了我重生一次的機會,還讓我遇見了強哥,我就再也不能錯過!上輩子的杯具決不能再重演,我一定要找到強哥,好好的,快樂的過完這一世!總會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心中的一絲猶豫在瞬間被湘雲丟到了爪哇國。旁邊一直擔心著小姐的可兒突然發現湘雲的眼神變得清澈起來,正抬頭望著天空,神情一下子堅定了許多。
突兀的,一片雪花飄落下來,正附在可兒小巧的瓊鼻上,瞬間被體表的溫度化成了水珠,在那鼻尖歡快的跳動。
“啊丘--!”
可兒不由自主的眯著眼打了個噴嚏,身體顫抖了一下剛意識到下雪,就看見一片一片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初時隻是融化成水潤濕了地麵,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呈現出一層白色。
雪越下越大,仿佛扯碎了的棉絮般,到處亂飄,在長沙這個氣候宜人的地方,罕見的覆蓋上了一層裘皮的大衣。
屋頂上,院牆上,地麵上,入眼全是一片白茫茫。雪不斷堆積著,差不多有三寸之厚,頗有一種銀裝素裹,分外妖嬈,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的感覺。
湘雲已是由婢女罩上了一件大紅的披風,立在原地默默的看著雪景。正在這時‘吱呀’的一聲響,有下人打開了後門,一個頭裹汗巾的莊稼漢推著一輛獨輪車走進來。
車上是堆的冒尖的大白菜,看模樣棵棵都是新鮮水嫩。莊稼漢也是憨笑連連,對於他來說,在寒冬臘月裏能將菜全部送進孟府,從而不用在外麵受凍吆喝,本身就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看著莊稼漢喜滋滋的跟著下人去賬房領錢,湘雲心中不無感歎,或許對於這些窮苦的百姓來講,賺幾個錢,和老婆孩子在自家的熱炕頭上舒舒服服的過上一個安穩年,就是天大幸福的事了。
賺錢?錢!湘雲頭腦裏閃過一絲明悟,對啊!有錢能使鬼推磨,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如果我全城懸賞去找強哥的話,那希望不就很大!
就在可兒抱住雙臂凍的直跺腳的時候,一件大紅披風已經罩在了她的身上。隨後湘雲用著百米衝刺的往坐在大廳裏邊喝茶邊賞雪的孟軻夫婦奔去。
“小姐,小姐,你的披風!”
身後,傳來一陣可兒的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