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一班的人還真是抱氣啊,對著個剛來的新生大動幹戈,也不嫌臊的慌!”
一個柔的像一汪清水的聲音響起,明明很是動聽悅耳,可聽在一班的這些牲口耳朵裏,卻猶如火上澆油,那怒氣值是蹭蹭的往上漲,射人的目光同時望向了一張餐桌。
那張餐桌上坐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男人,一個很漂亮的男人。
是的,的確是漂亮,這個男人的臉跟帥氣、威猛、剛毅、瀟灑等等一切形容男人的詞語完全不搭嘎,反而像是水凝聚而成,充滿著一種柔性的,純女人的漂亮。
而這個男人也有著一個非常女人的名字,他姓秦,他叫柔柔。
“柔柔,你這是在挑事嗎?別以為贏了兩屆花語季就了不起,說話都不看人,眼都長頭頂上去了,也不怕走路掉坑裏!”
一班這邊宋嘉率先走了上來,挽著個蘭花指,一臉的憤恨。
“切!”
秦柔露出不屑一顧的神情,圍著宋嘉繞了一圈,學著他的樣子也挽起了手指,
“小嘉寶,你這是羨慕嫉妒恨嗎?認為自己搔首弄姿,擺幾個造型,就能勝過我?你是在做夢!告訴你,花語季有我在,你永遠隻能是第二,再使勁的賣弄,也隻是白費力氣!”
“那隻不過是我狀態不佳,你隻是取巧勝了我,有什麼好炫耀的,今年的花語季還有一個月,到時候我們走著瞧!”
“喲,還不服氣了,是吧。你以為扮作女人,尤其是讓人喜歡的女人是件很容易的事?你以為喜歡個男人就能改變你骨子裏是個男人的事實?花語季比拚的是氣質,可惜這方麵我是天生的,要怪就隻能怪你自己命不好,長了張粗線條的臉,再怎麼塗脂抹粉也是沒用的。”
此話一出,或許是偶像的光環作用,周圍的人群很快有附和和笑鬧聲響起。而宋嘉則氣的跺著腳跑去向馬通撒嬌,自然又是惹來一陣笑聲。
然而湘雲並沒有理會這些,很是費力的終將錢乙從地上扶起,
“怎麼樣,錢乙?還能走嗎?我先帶你去看下大夫!”
“咳咳,不用。我跟沈大夫學了不少藥理,自製了許多藥丸,吃幾顆就沒事了。你不要再管我了,這樣,咳咳,會連累你的。”
錢乙推開湘雲,顫抖著從懷裏摸出兩個黑不拉幾的藥丸,塞進了嘴裏,看的剛剛站定的湘雲是胃部一陣攪動。
隻因那個藥丸就像是半年沒洗澡,在身上搓下的泥垢,不要說提不起任何的食欲,便是沒吃東西,也能惡心的嘔出二兩酸水來。
然即便這樣,錢乙依然收好那塊銀子,踉蹌著走到窗口,花了五個銅板,要了份廉價的飯菜,大口的扒拉著,身體因為疼痛而佝僂著,隻能用兩隻手抱著盤子,伸長了脖子用餐,那模樣像極了一隻煮熟了的龍蝦,悲涼到了極點,淒慘到了極點,看著讓人十分的心酸。
這也太欺負人了,同樣是書院的學生,為什麼差別這麼大?就因為他窮?就因為他軟弱?就因為他不會反抗?不行,我一定要幫他,姐還真沒見過,欺負人欺負成這樣還能忍的,我不能讓他變成第二個馬加爵,絕對不能!
湘雲攥緊了拳頭,徑直走到錢乙的桌旁,將餐盤往下一放,取出那盤阿飛做的青椒牛柳,隻說了一句話,
“我們一起吃!”
“嗚,嗚,嗚……”
錢乙飯還未咽下,就已泣不成聲。這個同學口中的廢物,被踹的倒地不起,硬是沒有吭聲,卻因為湘雲的一句話痛哭流涕,連口中的飯到了桌子上,也是毫無所覺,仿佛長時間以來心中的委屈和壓力都隨著這場眼淚流逝而去,不見蹤影。
“我不管錢乙有什麼錯,有多麼的廢物,有多麼的討人厭,我隻知道他是我的同學。我和他在同一個屋簷下,同一個教室裏上課,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受人欺負!”
湘雲表情悲憤,向著所有人,也向著自己,下著決心。
秦柔嗤笑了一聲,不屑一顧,這對於其他班的學子自然是無所謂的事情,頂多不過是又多了一樁談資和笑料罷了。
而一班的其他人則全都保持緘默,隻是靜靜的看著,看著被他們欺壓成習慣的錢乙那咽在喉嚨裏的哭聲,沒有任何的同情和包容,一個個默默的吃飯,離開,忙著各自的遊戲,將此事完全的拋在腦後。
“如果你還想繼續在一班待下去,就不要說那些奇奇怪怪,有的沒有的話。還有,離錢乙遠一點,不然誰也幫不了你!”
就在湘雲看著一個個同學魚貫而出,心若死灰時,許仙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