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陣清脆的叩門聲急促響起,門‘吱呀’一聲開了道縫,林三探出半個腦袋,
“這位朋友,請問有什麼事嗎?”
“哦,我家大人途經此地,想要前來拜會孟大人,煩請小哥通報一二!”
帶刀的那名侍衛很恭敬的遞上拜帖,絲毫沒有因為林三下人的身份而有任何的輕視。
“哦,你稍微等會兒,我通報一下。”
林三接過燙金拜帖,隨手又把那道門縫給關上,看的眾多的路人很是愕然。
“哇咧,這孟府的人就是NB,前來拜門這人不用看也知道是個大官,居然生生吃了個閉門羹,在這幹等也願意等。”
二狗子在一旁看得豔羨不已,想著自家幫主和管事拚死拚活打下的偌大地盤,還得給那些達官貴人低頭哈腰的模樣,感覺落差相當的大。
“別BB了,你TM要是再不快點,誤了管事的事,管事的不弄死你,我也要弄死你!”
招呼著幾人重新抬起轎子的四喜子,罵罵咧咧領著頭往回趕,那轎子比起孟府大門前停的那兩頂,寒磣的不是一星兩點。
孟大小姐的閨房內,湘雲躺在床上,四肢隨意搭放,睡的好不優雅。
可兒將其滿是汙穢的外套逐件脫掉,隻剩下最裏麵的內衣,隨即便用溫水濕巾幫她擦拭著嘴角、脖頸以及整個身體。
師師更是將房門、窗戶全部打開,借著微風散發著難聞的酒糟味。
而孟母徐婉兒就坐在床邊,看著酣睡不醒的女兒,眼裏滿是憐愛和嗔怪。
一直作為湘雲替身的明月,終於不用一直躺著,此刻站在後麵正幫其敲著背,粉拳輕落間,傳來一陣極富節奏的啪啪聲。
唉,這丫頭,就不知道消停點,去個書院還喝的爛醉如泥,真是,叫我說什麼好呢,跟我年輕時候還真像啊!
徐婉兒眉頭不時皺起,隨後莞爾一笑,想起自己年少時也跑去過酒窖偷酒喝,結果醉倒了,然後被湘雲的外公一頓竹板炒肉片打醒的事情,仿佛時間的重合與回溯,一時間眼角的魚尾紋也舒展開,看起來年輕了許多。
“夫人,夫人,外麵有人拜訪老爺,三哥讓我來告知一聲!”
突兀的,晴時闖了進來,說話時聲音還有些氣喘。
“慌什麼,知道來人是誰嗎?”
徐婉兒連頭都沒轉,隨口問了句。
晴時被說的怯怯,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三哥沒說,隻說看樣子好像是京裏來的!”
“京裏來的?”
徐婉兒聽到‘京裏’這兩個字,終於轉頭,考慮了一下,開了口,
“晴時,你去把楊大夫請來,要快。明月,你去找林三,讓他和老爺通個氣,盡量拖延點時間,順便拿點熏香過來,將這屋的酒味蓋蓋!”
希望我猜的不對吧!
晴時、明月依言而去,徐婉兒的眉頭卻皺的更深了。自從湘雲連遭刺殺後,她也想到了湘雲的身世上,想到了那塊刺目的血帕。
如今的孟府,因為刺殺的緣故,會客來往基本已是沒有,而孟軻與京中諸人也都是書信往來,路途遙遠,登門拜訪實屬不易,尤其在這段時間裏孟府風波不斷,來人選擇的時機實在是過於蹊蹺了些。
不過拜帖已下,這一刻,久未開啟的孟府大門豁然洞開,孟軻峨冠征袍步履而出,人未至,那爽朗的笑聲已然傳到門外,
“哈哈,貴客臨門,竟拒之在外,實在是軻的罪過,失禮,失禮了!”
“哪裏哪裏,是小弟來的太過唐突,叨擾浩然兄了才是!”
聞聽主人到來,前麵的轎子中下來一人,那微顫的身形感覺就像是滾下來的,這時如果有人說他是司馬望的親爹,絕對有人相信。
看見來人,孟軻是歡喜的,因為此人不僅長得喜慶,還有個很讓人心情愉悅的名字--添壽,吏部侍郎李添壽,一個同朝為官五載卻十幾年沒有幾麵的好友。
看見來人,孟軻也是不喜的,因為此人不僅好大喜功,還有個很讓他避之唯恐不及的身份--大皇子趙剛的人,堅定不移的皇子黨說客。
而後麵轎子中下來的是個女子,孟軻看了一眼,因為是女眷,不便多問,隻是和李添壽交談著,把臂入內。
“賢弟此來一路辛苦,說不得要盤亙幾日,讓拙兄盡一盡這地主之誼,聊表些心意!”
大廳裏,主客落座,品茗寒暄,得了夫人授意的孟軻開始虛應著,磨起了時間。
李添壽自然也不會直奔主題,作為官場老手的他表現的不疾不徐,繼續著客套,
“浩然兄太客氣了,此番前來實乃假公濟私之舉,不刻即將南下瓊桂,公事繁忙,實是無暇叨擾了。這不前幾日剛在嶽陽與賢侄交換了些對於國策民生的看法,頗有收獲,年紀輕輕便有這等遠見卓識,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愚弟佩服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