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采薇也是一臉的唏噓,然後便陷入了回憶之中,
“隻不過在三年前,他仍舊是個意氣風發的翩翩美男子,和瑤瑤相戀可謂是男才女貌,書院裏的一段佳話。雖然其科舉未中,但在圍棋一道,世間卻罕有敵手。民間便傳出‘北有李逸民,南有劉仲甫’的說法。仲甫自然不滿這種說法,決意北上找李逸民決戰,以確定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大宋第一棋手。然而就在出發前的一天,他相約瑤瑤到愛晚亭告別,期間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的事情!”
“什麼事情能讓相戀的兩人變成現在這樣?”
湘雲聽得入神,急切間便問了出來。
西門采薇調整了下思路,繼續說道,
“據仲甫後來的解釋說,他在上山的途中偶遇一位婆婆,閑聊之下發現婆婆對於圍棋一道的領悟頗深,他見天色尚早,便應婆婆相邀,來到她的居所對弈一盤。誰料這一盤棋一下便是三天三夜,起初,仲甫執白先行,場麵占優,左上的戰鬥中,已是成功的將黑棋分割成了首尾無法兼顧的兩塊,眼看勝利在望,誰知那位婆婆絲毫不覺得緊張,接連下出妙手,頂斷撲夾之間,便吃掉了白棋的一條大龍,局勢瞬間逆轉,仲甫苦思冥想卻挽救不了頹勢,隻得中盤認輸,收獲了人生的第一次敗局。而等他自渾渾噩噩間清醒,趕到愛晚亭時,早已是人去亭空。”
“輸了盤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爽約這事倒是挺討厭的,但解釋清楚的話,應該也沒什麼啊,何至於弄成現在這副模樣?”
聽了半天,湘雲依舊不能理解兩人為何發展成如今的局麵。
西門采薇回想著當時發生的事,臉色也是變換了幾次,
“你不知道羅家的家風嚴謹,羅老爺本就有些看不起仲甫,在得知瑤瑤偷跑出去私會情郎時,更是勃然大怒將女兒禁了足,關在家中。我們一行人便陪著仲甫跑去解釋,卻被亂棒打出,本就因輸棋鬱悶的他,當時便嘔血不止。也幸虧沈英在旁及時醫治,這才將命保住,就這也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傷好後,瑤瑤被我帶著偷跑出來見了仲甫一麵,誰知仲甫氣不過被打,語氣變得極其生硬,而瑤瑤也是不相信仲甫的借口,於是兩人誤會漸深,由爭論變成了爭吵,愛人變成了仇人。從此瑤瑤常常以淚洗麵,而仲甫則每日以酒度日,成了個酒鬼。”
“唉,劉老師的理由確實太過離奇,就算是我,也不大相信。何況羅瑤姐應該隻是想要他一個認錯的態度,他這麼傻的冷麵相向,自然隻能將事情惡化,最後的結果也就顯而易見了!”
一段話聽完,湘雲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長籲短歎間站在女人的立場上批判了劉仲甫的愚笨。
西門采薇也是點了點頭,麵露遺憾,
“是啊,一段佳緣最後變成這樣,也是我們始料不及的!我們也做了許多的努力,做了許多的勸說,奈何兩人都是牛一樣的脾氣,誰都不肯低頭,這一僵就僵到了現在!”
這個話題畢竟比較沉重,二人也沒了說話的心情,於是沉默不語,氣氛為之一凝。
半晌,湘雲忽然抬起了頭,看著對麵的西門采薇,
“西門老師,我想幫幫他們!”
“哦,怎麼幫?”
一聽這話,西門采薇略顯詫異,心下也有些好奇。
“還沒想好,我想先勸勸他們,看看他們的反應再說!”
湘雲很無良的丟出這麼一句話,心情便開始興奮,壓根就沒發現自己的班導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嘴角更是不屑的撇了出來,
“我說你說話和做事能不能靠點譜!”
“沒事的,西門老師,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嘻嘻!”
湘雲則毫不在乎,嬉皮笑臉的掀開了轎簾,
“師傅,麻煩停一下,我要下去!”
“湘…,祥雲,你不去瀟湘館了嗎?”
“不去了,我去找羅瑤姐。老師你先去吧,我們下次再說!”
某腐屬於是行動派的一員,轎子一停,她便跳下了車,朝著掀開簾子的班導揮了揮手,一路小跑著向著溪橋趕去。
“路上小心點!”
西門采薇叮囑了一句,見湘雲跑的隻剩下一個黑影,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似乎對這個跳脫的學生也是沒什麼太多的辦法,便再次起轎,往山下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