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爺饒命,六爺饒命,我這就說,這就說!”
江媽媽感覺臉上的痛徹心扉,再看到陶六那張仿佛要吃人的臉,嚇得趕緊跪倒在地,從許仙給她銀子打聽消息開始,一五一十的全都講了出來,果真是一個字都沒有落下。
“是啊,你的膽養肥了,以為有我陶六罩著,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是不是?老子告訴你,在這汴京城,比我妹夫官大的還有不少,你誰不好惹,偏偏去惹那個煞星。她就是個不怕事多的主,老子躲還來不及呢,你倒好,巴巴的就給我招來了,你特麼是嫌我活的太舒坦了,是不是!”
陶六聽完,氣就不打一處來,劈裏啪啦打的江媽媽的臉活像是個豬頭。
這個老鴇直接被打蒙了,她何曾見過這種陣勢,立馬跪下來祈求饒命,再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嗚咽起來,不過這一次倒是情真意切,那眼淚一點都沒有作假。
“唉,念在你為我賺了不少銀子的份上,爺我就大發善心,給你一條生路。”
似乎是很難抉擇的樣子,陶六歎著氣搖了搖頭,對著一旁的打手們說道,
“來人啊,把她手腳打斷,扔給花子幫,自生自滅去吧!”
“不要啊,六爺,看在我多年勤勤懇懇的份上,您就饒過我這一回吧,六爺,求您了,不要啊,啊!”
原本為自己保住一命而慶幸不已的江媽媽,在聽到了後半句話時,臉色頓時變得死灰一片,甚至隱隱有絕望的神色在其中。
那可是花子幫,自己雖然已經人老珠黃,可好歹也是養尊處優這麼多年,一身的細皮嫩肉,去了那裏絕對是個高級的RBQ。
要知道叫花子可沒錢嫖娼,自己肯定會淪為他們輪番泄欲的工具,到時候就算死,也隻是一種奢求而已,還不如現在一死百了,還少受點折磨。
這個老鴇也是個狠人,一見陶六如此便決定了她接下來的命運,知道祈求無望,很是怨毒的看了他一眼,便打算咬舌自盡,算是死的體麵點。
可還未等她付諸行動,手腳上便傳來連番的劇痛,這位老鴇在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後便痛昏了過去,人事不知,被那些打手們像拖死狗一樣給拖走,去迎接那接下來的悲慘命運。
陶六卻根本沒有再看她一眼,而是臉色陰晴不定的考慮了半晌,這才一咬牙下定了決心,快步往樓內走去。
“這,這什麼情況?怎麼突然間就變成了這樣,陶六爺為什麼要廢掉做的好好的江媽媽?”
“可不是嘛,江媽媽在翠紅樓做了幾十年,汴京城這塊的人麵熟的不得了,很多熟客都是看她的麵子過來的,怎麼說廢就廢啊,難道陶六爺還跟銀子過不去嗎?”
“我記得好像是那兩個少年臨走前報了個姓名,然後陶六爺的臉色就變了,也不知道那兩個人究竟是何方聖神!”
“切,你們的消息還真是落後啊!孟湘雲是誰,那可是新晉的神武長公主的名諱,現在在皇上麵前紅的發紫,誰敢得罪?莫說是江媽媽,就算是陶六的腦袋,要是她想要,那劉尚書也會毫不猶豫的砍下來,屁顛屁顛的親自送過去!”
“啊,她就是那位女扮男裝的長公主啊!怪不得看起來陰柔的很,原來是個女的,我就說她說話怎麼那麼像個娘炮呢,原來是假扮的啊!”
“聽說這位長公主秉承了其母孟夫人的潑辣,根本就是個不讓人的主,陶六這次惹到她,是有好戲看了!”
“看什麼戲啊,那陶六身後大上天去,無非就是個尚書,可長公主身後是誰啊,那可是當今聖上,我看這陶六這樣對待江媽媽,八成是要認慫,跑去求饒了。”
“不錯不錯,汴京城裏最大的自然是皇上,陶六隻要不傻,是萬萬不可能去得罪的,服軟賠罪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看熱鬧的群眾們又開始議論起來,不過在知道了湘雲的身份之後,倒是一致性的肯定了陶六接下來的做法,畢竟現在這時候能和皇權對抗的個人還沒有出現,認慫是必須的,隻是在這其中,究竟能保全多少的切身利益,那就見仁見智了。
陶六已經不見了身影,估計是貓在哪個地方權衡對策,吃瓜群眾們見沒有熱鬧可看了,也逐漸散去,街上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就連翠紅樓也是依舊開張營業,絲毫沒有因為江媽媽的失蹤而有任何的變化。
夕陽西下,那掛在遠處山畔的火輪,在落地之前鑲出了西邊整個天際的絳紅。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空的顏色也跟著瞬息萬變,,時而火紅,時而深紅,倏忽間又轉變成燦爛的金黃,閃耀著一天裏最後的輝煌。
而在這落日的餘暉中,坐落在汴京城西北角的夷山上,一座如擎天柱般的寶塔靜靜矗立,如同撐天的巨人一樣,守護著腳下的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