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聖元年初冬時節,就在新皇登基不久之際,蒙兀帝國趁大宋政權未穩,起兵六十萬,分作兩路,進犯燕雲十六州。
消息一出,天下震動,特別是燕雲之地的青狀,本就多有武藝傍身,當此時節,更是紛紛參軍入伍,為了保衛自己的親人和家園,義無反顧的踏上了抵抗蒙兀大軍的道路。
底層的百姓們熱情高漲,為了自己和親人們能夠更好的活著,拋頭顱灑熱血在所不惜,可那些高官巨賈們,卻有許多不思報效國家,而是攜帶著大部分的家私,南逃荊湘、閩越,甚至是瓊州一帶,繼續享受著神仙般的生活,根本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仁宗卻管不了這些,因為他也是剛得了兵部尚書曹瑋的戰報,麵對異族那強勁的兵鋒,一時間束手無策。
“報,西軍方麵傳來緊急戰報!”
正此時,外麵的侍衛再次得了一份戰報,急忙奔進殿內,跪地呈上。
西軍,難道是……?
眾人聽到西軍二字心頭一緊,都想到了某種可能性,臉色變得愈發的凝重。
趙斌幾乎是一把搶過戰報,迅速的掃過一遍,隨即便如墜冰窖,渾身發抖的垂下了雙臂,那戰報也掉落到了地上,
“西夏也打過來了!”
短短的七個字,卻像是一記重錘擊在眾人的心髒之上般,讓人感到一股窒息,若隻是蒙兀一國,舉全國之力至少還能勉強應付,可再有西夏侵襲,整個大宋的形勢就岌岌可危,隨時都有覆滅的可能了。
“什麼?”
見趙斌發愣,湘雲撿起地上散落的戰報,再次耐著性子詳細看了一遍,這才明白了局勢惡化的程度。
原來,就在北軍主帥楊延昭遇刺的同一天,西軍主帥皇甫少華也同樣遭到了刺殺,好在這位老帥身手敏捷,且當時涅麵將軍狄青正好在旁護衛,這才盡殲來敵,免去了異族來犯時群龍無首的尷尬局麵。
而且,經過刺殺的事件後,皇甫少華也是預感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態勢,下令全軍備戰,防止邊關異動。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當西夏強勢越過橫山,舉全國之兵南下延安府時,西軍也隻能維持一個不勝不敗的局勢,無暇顧及其他的地方,更別提去增援北軍了。
而東軍和南軍目前的態度曖昧,基本上是聽調不聽宣的觀望狀態,給出的理由也很簡單,需要防備吐蕃、大理、三韓和扶桑這些鄰國的突襲,部隊不可輕動。
若朝廷勢大,他們還能服個軟,平靜以對,若朝廷一旦示弱,他們分分鍾便搖身變成了割據一方的軍閥。
甚至雷家和呼延家的野心要是再大點,就和當初的黨項人一樣,建立起另一個如同西夏一般的國家,那趙斌可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長公主,戰報上怎麼說的?”
身為兵馬大元帥,李繼隆還是比較關心戰局的發展,第一個出聲問道。
“唉,老元帥還是自己看吧!”
湘雲皺著眉頭將戰報遞了過去,給在場的眾人閱覽,自己則冥思苦想著對策,想要為新登基的皇弟想出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來。
“眾位愛卿有什麼辦法嗎?”
見幾人都已得知了目前的情況,無法可想的趙斌問出了聲,希望有人能夠站出來,為自己排憂解難。
司馬光一臉老神在在的拱手而立,剛才趙斌已經準了他的請辭,無官一身輕的他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全然沒有剛才所說為國分憂的想法。
其他幾人麵麵相覷,對於此等關乎國運的大事,皆不想草率決定,於是現場出現了很詭異的沉默狀態,足足持續了五息的時間。
“難道就沒有人願意替朕分憂嗎?你們可都是父皇親命的顧命大臣啊,如今國事艱難,異族眼看著就要打到門口了,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眾人默然無語,趙斌更加感到憤慨,大事臨頭,居然一個分擔的人都沒有,他此刻的內心是蒼白而絕望的,就連質問的這句話都說的有氣無力。
“排骨,你不要著急啊,眾位大人們隻是在分析著各種辦法是否行得通,以及其中的利弊,並非是有意怠慢你,你總得給他們點時間想想嘛!”
見趙斌語氣加重,神情越發激動起來,湘雲知道這樣反而更加的沒人敢說話,於是軟聲細語的化解著這位皇弟心中的焦躁,也讓旁邊的幾位大臣露出感激的神色。
當然感激歸感激,可老站著不說話也不是個事,幾人一合眼,對戰事最為熟稔的老元帥李繼隆跨步而出,拱手道,
“啟奏皇上,以目前的局勢來看,西夏方麵倒是不用太過擔心,有皇甫將軍在,可保延安府不失。至於這北軍,老臣願走一趟,率軍擊退蠻夷,誓死保衛大宋江山!”
“老元帥,拜托你了!”
正所謂太平盛世多佞讒,風雨飄搖辨忠奸,李繼隆萌發死誌似的請戰,讓趙斌大為感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