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雪沒有再給他任何的機會,幾乎是在其倒地的同一時間,寶劍一亮,直接便往他的脖頸而去,竟是要斬下許大公子的頭顱。徹底解決這個礙事的家夥。
許仙被摔的七葷八素,整條右臂都麻木了,躺在地上看著那已經逼近的寒光,卻是根本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直視那劍尖刺向自己的心髒,嘴裏滿滿都是無法言語的苦澀。
對不起,湘雲,我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了!是我食言了,我沒辦法再去找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快快樂樂的活下去!爹、娘,孩兒不孝,不能再侍奉二老了,你們一定要保重身體,保重啊!
最後的時刻,許仙看了眼刺目的陽光,帶著無盡的留戀和不舍,直麵死亡的時刻,卻顯得那樣的平靜和從容。
“賊子敢爾!”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雷鳴般的暴喝自遠處傳來,隨即,一隻黝黑的鐵手自遠端激射而出,轟向了蝶雪的後心。
若是這位絕殺軍的首領不撤劍的話,即便她能殺掉許仙,自己也會被那飛馳而來的鐵手穿胸而過,從而香消玉殞。
求生是人類的本能,局勢還沒到崩壞的程度,蝶雪自然不會做出以命換命的極端選擇來。
隻是事出突然,那隻鐵手來勢凶猛,女殺手在倉促之間也隻來得及轉身,用左掌硬拚了一記。
“哇!”
然而剛一接觸的刹那,蝶雪便感到一股巨力轟進自己的體內,饒是自己名震江湖的摧心掌也無法匹敵,直接被震成內傷,飛落道旁。
“嗖嗖,噌!”
在擊中敵人之中,那隻鐵手在後端銀線的牽扯下,帶著一道破風聲重新回到一個人的手腕之上,正是那疾速趕來的鐵二爺。
女殺手這時也是掙紮著站起身來,抱住已經耷拉下來的左臂,雖是花容失色,也自強撐一口氣說道,
“咳咳!鐵二爺就是鐵二爺,這次是我們栽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
看到鐵手已經趕到,蝶雪知道這次的行動徹底的失敗,再也沒有追殺湘雲的機會,於是在講完場麵話後,便強忍著受創的髒腑掠入林中,幾個起落間已是消失不見。
不過這一逃,她身上的傷勢自不必說,肯定會更加的惡化,想要完全的複原,恐怕是要恢複一段時間了。
鐵手沒有宜將剩勇追窮寇的那種覺悟,在他看來,湘雲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於是在確定對方逃跑的方向是往東而去後,他也沒有追趕的心情,而是來到了許仙的身旁,
“許公子,情況怎麼樣了,湘兒呢?”
“沒事,隻是些皮外傷。湘雲已經駕著馬車往西北大營去了,我想這一波的刺殺應該是結束了,若是有什麼後手也早該暴露出來的。隻是前路遙遙,要是還有其他的截殺怕是不妙,我們還是趕緊追上去吧!”
許仙將早已破爛不堪的外套扯下,臨時充作繃帶,包紮好了傷口,便急切的想要去追趕湘雲。
鐵手則叫住了他,很是凝重的說道,
“許公子,在下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前去了!寧王差不多已經到了長沙,大人和夫人如今生死未卜,我還要趕過去查探情況,湘兒這邊隻能仰仗公子了!”
“什麼,伯父伯母他們……!!”
一聽這話,許仙也是大驚失色,顧不得身體的疼痛,趕緊回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耽擱了!鐵二爺隻管放心前去,湘兒這邊交給我便是,就是豁出這條性命,我也一定會守護她的安全!”
“嗯,我信你,後會有期!”
“保重,後會有期!”
二人互道珍重後,也不囉嗦,一個西去,一個南下,皆是神色匆匆,快速的朝著目標的方向挺進。
再加上步履闌珊的孟良、柳永這對好基友和不明身後情況一路狂奔的湘雲,一起出行的眾人分成了四撥,向著不同的方向趕著路,唯一相同的,便是那同樣焦急萬分的心情。
陽光越發的慘白,在這寒冬時節,曬不出一絲的溫暖,倒是讓人感覺從骨子裏透出一種冰冷來,不自覺的打著哆嗦,暗自咒著這該死的嚴寒,卻是將身子縮的更緊了。
“得得,得得!”
突兀的,一輛馬車疾馳而過,帶起滿地沙塵的同時,也帶起一股寒風,打著旋兒刮在道旁路人的臉上,很是生疼。
原就凍的哆嗦的路人張嘴欲罵,卻發現趕車的是個瘦弱的少年,頓時將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搖了搖頭,墨歎著這個比自己還要可憐的小家夥,繼續無聲的趕著自己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