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聽到這樣粗鄙的話頗覺意外,不由得詫異的看了眼自己的老同學,不知道其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副德行。
不過這樣的人更投自己的脾性,趙剛當下也是哈哈大笑著準備讓其利用自己的關係為大軍拉來更多的學子,充實部隊的參謀和後勤人員。
隻是在聽到二人竟然大膽的想要拉走嶽麓書院大批的學子,眾人再次氣惱非常,紛紛怒目而視,而副院士朱熹更是挺身而出,大聲喝道,
“你們敢?司馬相如投靠寧王乃是他自身品行的問題,書院的其他學子又豈會和他同流合汙。今日有老夫在,你們一個也別想帶走!”
“哼,朱院士,孤王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對你是一再的禮讓,可這並不代表孤就軟弱好欺。今日這學子孤王招的光明正大,為了平定亂局,抵禦外敵,此事勢在必行,若有誰阻撓國家大事,那就別怪孤不念舊情,出手立威了!”
見書院眾人一再阻撓自己的計劃,趙剛的耐心終於被磨滅幹淨,渾身散發出一種窮凶極惡的霸氣,已經是圖窮匕見了。
朱熹卻是絲毫不懼,麵對著伸頭一刀的結果,這位已經將儒學修行到骨子裏的老頑固怡然不懼的挺立在前,不曾後退一步的緊盯著對麵那微眯著雙眼的寧王,一點對死亡的害怕都沒有,
“既如此,那就請寧王立斬某頭,以全老夫對書院的衛護之心!”
“你!”
趙剛聽到這話,心中的怒火怎樣都無法壓下,卻又不得不壓下,因為這朱熹絕不能殺。
已經死了一個周式,雖說用畏罪自殺這個拙劣的借口能糊弄過去,但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要是自己一怒之下,再殺掉一個副院士,不說嶽麓書院的學子怎麼想,天下儒生的悠悠之口也將在幾日之內就會將其的名聲敗壞的一錢不值。
即便自己最終登上了皇位,留在曆史當中的記載也會遺臭萬年,至少不是什麼好話。
好在這個時候,靜默一旁的周文君突然發話,替他解了圍,
“朱師,寧王想要招攬的話,便隨他去吧!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我們懂,他也懂。真正知曉忠義的人是不會跟他走的,而投靠他的那些人,我們書院也不稀罕,何必為了這些心術不正的人枉送了性命!”
“好,文君姑娘快人快語,孤就依你所言,決不強求一人為孤做事,也算給姑娘和已故的周院士一個麵子!”
趙剛就著這個梯子就下來了,一臉滿意的神色,他早已打定了主意,既然明麵上不能威逼,但利誘總是可以的。
自己隻要把價碼開的高高的,這個世界上能抵禦得了金錢誘惑的又能有幾人?
在這樣的設想之下,他也是故作爽快的答應了周文君的言外之意,難得的做了回好人。
周文君則是連頭都沒回,隻是盯著父親的棺木,幽幽說道,
“寧王招完人後便自行離開吧,我們嶽麓書院自今日起便閉門封院,還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攪了!”
“好,文君姑娘都如此說了,孤王自不會做那無理取鬧的小人,隻要能招來人才為孤解憂,孤日後必有所報,絕不會再打亂書院的靜修!”
寧王聽說封院在即,哪還有心思在這和眾人扯皮,連剛才的怒火都煙消雲散了,直接敷衍了兩句,便急匆匆的帶著司馬相如招人去了。
而且這招人也不費什麼功夫,院士過世,這是書院最大的事了,今日的書院全麵休課,所有的學子都聚集在閣樓之外。
於是司馬相如大喊著為寧王拉選票,一時間倒的確是有一些人為財帛動心,加入了寧王的隊伍之中,也從此踏入了這個萬丈深淵的巨坑之中,再也沒有爬起來。
而讓上官索等人難堪的是,自己昨夜費盡心思所救的那幾位學子,或許是因為驚嚇過度的緣故,竟然全都選擇投靠了寧王,讓眾人深為院士的死而不值。
隻是不值歸不值,事情已成定局,多說無益,上官索等人便也再次進入閣樓,眼不見心不煩,專心為周式祈禱著。
寧王果然守信,在招收了足夠多的學子後,帶領眾人浩浩蕩蕩的追趕大軍而去,卻是片刻都沒有停留。
而嶽麓書院的大門也在其走後,緩緩的關上,與外麵紛亂的世界再無任何的瓜葛。
整個書院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要說唯一的大事卻還是件悲傷的故事,那就是氣急昏迷的羅老太君再也沒有醒過來,在三天後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從此與世長辭,和周式結伴同去極樂世界高談闊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