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禁軍校場邊上,有一個仿佛是指揮中心一樣的高大木棚聳立,方便將校們操練隊形。
不過今日這木棚之內卻是擺上了一張足有五米長寬的方台,上麵堆砌而成的山巒溝壑曲折蜿蜒,正是微縮的河北一帶的地形。
湘雲和忽必烈二人分站在方台的兩邊,彼此對望著,眼中自然沒有深情款款的恩愛,有的隻是熊熊燃燒的戰意。
“長公主殿下,你確定就以這種微薄的兵力和我對戰嗎?用不用再考慮一下,這樣的話在下感覺有些勝之不武啊!”
或許是被孟大小姐咄咄逼人的氣勢所打敗,忽必烈苦笑一聲避開了自己的目光,旋即詢問了一下比試前的規矩是否改變。
某腐則根本不為所動,即便昨日集中商議也沒有得出什麼有效的結果,她依然是氣勢十足的擺手道,
“不用那麼假惺惺的,想贏我的話你也得拿出真本事來,別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看著我都覺得惡心!”
“呃,既然長公主如此決絕,那在下也不多說什麼了,這便開始吧!”
一番好意卻碰了一鼻子灰,忽必烈略顯尷尬的搖起了羽扇,不再多言的拿起自己麵前的旗子開始了布陣。
“皇姐,加油,朕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朕和滿朝的文武百官失望,一定能夠順利拿下這局的!”
比試正式開始,已經背水一戰的大宋眾人整個心都懸在了半空,仁宗也是麵露擔憂的親自前來觀戰,不過事已至此,他也隻能收拾心情為自己的皇姐加油鼓勁了。
然而暖心窩的話說的再多,也無法掩蓋場上那嚴峻的局勢,蒙兀的四貝勒所采取的戰術基本和昨天皇甫奇所想的如出一轍,隻是在細枝末節做了很多精妙的微操。
比如強渡沼澤時為了防止對方半渡而擊,忽必烈灑出無數的騎兵,向著四麵八方進行偵查,不給湘雲任何的可趁之機。
而留在原地本是作為疑兵起牽製作用的蒙兀部隊,此刻卻是全隊出發,對宋軍的大營發起了猶如自殺式的撲擊,讓湘雲根本無暇顧及西進的蒙兀主力。
“沒想到這位蒙兀的四皇孫用兵竟然到了如此的境界,長公主這下情況不妙了啊!”
“是啊,對方用兵如神,長公主又不擅統兵,這場仗難打了!”
“依我看,雄洲城裏的八千守兵短時間內還能保得住城池,若是能在此期間想出什麼法子擊潰西進的敵軍主力,那這場戰役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
“王大人言之有理,隻是東路被拖住,西路也不敢輕動,大宋這邊已經無兵可派,這可如何是好啊?”
人說觀棋不語真君子,沙盤演武亦是如此,然而在國家興亡麵前,包括左相王安石在內的一幫子知兵事的文臣武將也是撕下了君子的偽裝,一個個大聲議論著,實則是在給比試中的神武長公主分析的場上的局勢,猶如耍賴皮一般,實實在在的做了一回真小人。
還真是一點破綻都不露啊,而且這攻擊的力度,環環相扣的用兵,當真不愧為元朝的開國君王,不說找不到任何反擊的機會,就連能否守住都成了最大問題了。不過你要是以為姐就這點能耐,那就大錯特錯了,哼哼,等著瞧吧,姐可是有金手指的哦!
局勢危如累卵,群臣言辭急切,可某腐卻依舊不慌不忙,隻見她拿起軍陣之中代表楊宗寶那三千騎兵的小旗子和旁邊一個三角形的道具快馬加鞭的從文安的南邊先行奔赴到了雄洲城內,做好了禦敵的準備。
“長公主殿下,你就派了三千人過去,想要守住偌大的雄洲城,好像有些不可能啊!”
看著如此兒戲的調兵遣將,忽必烈很是蛋疼的提醒了一句,覺得這個比試自己一個人已經很難再玩下去了。
哪知某腐不僅沒有絲毫的改變,反而直接將那代表屯兵城下的蒙兀十五萬大軍的旗子全都拿出了方台之外,表示這些部隊已經全軍覆沒了。
此舉一出,不但蒙兀的幾位皇孫勃然色變,感覺自己的智商都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就連許多朝臣都掩麵羞愧轉臉,心想著雖然這是在大宋的皇城之內,但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神武長公主打賭比試過程中耍賴皮這件事要是傳揚出去,整個大宋的臉都會給丟的一幹二淨,而且蒙兀那邊肯定不會認同這樣的結果,議和的事也就成了空談。
“你們,你們這是胡攪蠻纏,哪有一萬兵馬守城,卻將攻城的十五萬兵馬瞬間消滅的一幹二淨的道理?堂堂的大宋長公主殿下如此行事,那這場賭約就真的沒必要進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