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霖並沒有真的生氣,見李秋意不再大喊大叫了這才揮手稟退攔住她的官差。
一得自由,李秋意便撲上前與爹爹抱作一團。
隱秘的房間裏,夢小九眼眶紅紅的看著那對父女,為李秋意有這麼愛她的父親感動。
她能猜到李大雄後麵還沒說完的話,他是不忍心讓女兒跟著自己到處顛簸,過著流離失所的生活。所以他寧願前來自首也不曾想過要逃跑,盡管來自首很有可能喪命。
這麼偉大的父愛怎麼可能不讓人感動呢?
一旁的玄少卿蹙著眉頭看她一副要哭的樣子,伸手把她的臉掰過來,讓她看著自己。
“既然看了難過為何還要看?”
夢小九吸了吸鼻子:“難道你不覺得很感動嗎?”
玄少卿很想說沒感覺,可是又怕她覺得自己冷血,於是勉強的點了點頭:“感動。”
“那你為什麼沒哭?”
玄少卿嘴角抽搐了一下:“感動不一定就要哭,何況我是男子,更不能輕易落淚。”
夢小九疑惑的眨眨眼:“那要是很疼怎麼辦?”
“忍。”
“疼的受不了呢?”夢小九化身為好奇寶寶,“非常非常疼的時候,難道也能忍嗎?”
反正她是受不了,她最怕疼了。
聽了她的問話,玄少卿本想說他從未有過疼的受不了的情況,可是在看到她澄澈的雙眸時,突然想到之前以為她死了時,那種絕望到極致的疼痛。他的眼眸一下子迷離起來,像是染上了世間最厲害的情藥,一旦與之對視便沉溺其中。
此時的夢小九就是這種情況。
她突然覺得渾身熱了起來,整個身子一陣酥軟,耳邊的聲音好像來自遙遠的時空,帶著蠱惑人心的低沉與沙啞。
“如果疼的受不了,也隻會無聲落淚,絕不會哭出來。”
玄少卿說的很肯定,卻不想就在不久後,他竟會哭的像個孩子。
夢小九眨眨眼,好奇的問道:“你……也曾落淚過嗎?”
“嗯……”玄少卿艱澀的開口,“我以前有一隻很喜歡的狐狸,有一天我以為她死了,所以這裏很疼。”他抓起夢小九的手按在胸口的位置,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我甚至以為我會疼死,幸好我還活著。”否則就真的再也見不到她了。
在他深情的注視下,夢小九隻覺得心跳加速,耳邊仿佛能聽到心跳聲,咚咚咚的巨響。
這個房間中間擺放著一張桌子,此刻顧劭辰跟無熵就坐在桌旁品茶,看了眼在門口膩歪的兩個人,顧劭辰受不了的搖搖頭:“受不了了,他們當我們兩個是死人嗎?”
無熵抿了口茶,聞言也跟著看了玄少卿一眼,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隻是光看玄少卿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的話。
隻是他有些疑惑,玄少卿跟那個姑娘應該沒認識多久,像他那般冷情的人,會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喜歡上一個人嗎?
“劭辰,你有沒有覺得哪裏很奇怪?”無熵湊近顧劭辰耳邊小聲問道。
顧劭辰挑了挑眉:“哪裏奇怪了?”
“少卿不像是輕易動心的人,他對這個姑娘會不會陷的太快了?”
“那個姑娘不是說了嗎,她之前認識我們,或許是她以前跟少卿認識,所以順便知道我們了。”
“認識你有可能,可是我們是在摬州認識的,那段時間少卿根本沒有跟任何女性接觸過。”
聞言,顧劭辰一愣,他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一點忘了?
之前他隻想著少卿能喜歡上普通女子,不管什麼身份都行,所以也沒有去細想他究竟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如今被無熵提醒,這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首先是剛碰麵那天,她為何急著撇清他們的關係,一直說著不認識他們;然後是玄少卿的古怪行徑,總是一大早就不見人影,還不許他們跟去,除了用餐時間幾乎見不到他的人影;然後便是今天,他們還在談論碎屍案,他卻突然說要出去,緊接著就帶了她來,兩人行為舉止甚是親密。
顧劭辰抓抓頭,視線落在玄少卿身上,突然有種極其不妙的預感。
無熵看著他一副受打擊的樣子,忍不住擔心的問道:“喂,你沒事兒吧?”
顧劭辰愣愣的轉頭看他,像是在跟他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早該猜到的,我怎麼這麼笨,竟然真的以為他這麼快就走出來了,我真是蠢死了!”說著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怪不得他不讓我們跟著,就是怕我們知道她是誰,虧我們還傻傻的以為他是怕被我們打擾。”
無熵被他的自言自語弄得一愣,什麼“知道她是誰”,“怕他們打擾的”,他怎麼完全聽不懂?
“劭辰,你到底在說什麼?”
顧劭辰呆滯的看著他片刻,倏然起身走到玄少卿身旁,眼睛看著夢小九,話卻是問玄少卿的:“少卿,她……是不是?”
他明明什麼都沒有說,玄少卿卻知道他在問什麼,當即點了點頭:“是。”
顧劭辰雙眸驀的睜大,像是第一次看到夢小九一般,震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