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淺兒怨恨的視線望著沈慈安,恨不得在她身上戳一個洞:“沈慈安,好久不見!”
沈慈安身體驀地一僵,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自宮淺兒進來後,她的精神就一直緊繃著,應該說這一整天她始終渾渾噩噩疑神疑鬼的,似乎隻要有一絲風吹草動就會崩潰。
今天上午,當宮女來報說玄少卿回來了,她不再覺得開心,反而隻有無盡的恐懼。她不知道玄少卿會什麼時候來找她算賬,他說過夢小九若是受了一點傷,他就讓自己後悔為人,可若是他知道自己給夢小九下毒了,他又會怎麼對付自己呢?
那一刻她突然不敢去想。
然後到了下午,她聽見有宮女議論,說是卿王爺帶了個女子去見皇太後,她正疑惑那個女子是誰,便聽到她們說起宮淺兒,她這才慌的六神無主。
玄少卿最愛的兩個女人,一個被她陷害趕走了,一個被她下藥毒死了。她以為隻要他身邊沒有女人,總有一天他會是自己的。
三年前的驚鴻一瞥,她就對他情根深種,開始學習一切討厭的東西。女紅、禮儀、打扮……甚至學習如何笑不露齒。
原本她想借顧劭辰親近玄少卿,誰知道顧劭辰根本懶的看自己一眼,既要忙著對付玄少楓又要分神逗宮淺兒開心。
顧劭辰是這樣玄少卿也是這樣,一個個都喜歡宮淺兒,把她當公主一樣保護著。
她不敢靠近,隻偷偷的望著。每次看到宮淺兒臉上的笑,她就嫉妒的發狂。尤其是玄少卿還一臉溫柔的對著她笑,那樣寵溺的樣子讓她想不顧一切的毀滅。
所以,當玄少楓提議合作的時候,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事實證明一切都很順利,宮淺兒順利被趕出王府,然後跟玄少楓銷聲匿跡。後來玄少霆繼位,玄少卿則到處奔波追殺玄少楓的餘黨,她便趁機竭盡所能的討好皇太後。
原本是想等時機成熟了,再跟皇太後提要嫁給玄少卿的事,卻沒想到她會先問起。她自然是隱晦的說出自己傾心玄少卿的事,於是皇太後便封她為郡主,等玄少卿回都城後,第一次對他提及親事。
然後便是長達三年的東躲西藏,他始終不曾正眼看過自己,一開始她以為是他還沒忘記宮淺兒,所以她堅持的等他。一直到在梨池那一晚,當他的腳無情的踹上自己的肚子時,她才明白他永遠不可能愛上自己。
晚上的慶功宴皇太後派人來請她,她怎麼敢去?最後隻好稱病不出席,一整個晚上都在寢宮提心吊膽。
然後便是不久前,宮淺兒突然出現在寢宮門口。
而現在,她就坐在自己對麵,對她說:“沈慈安,好久不見。”
三年了,確實是好久。
看著宮淺兒怨恨的視線,沈慈安強迫自己鎮定:“你還有臉回來?”
“這句話我還給你。”麵對沈慈安,她不需要偽裝,宮淺兒目光刺骨的盯著她,“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該是我的!”
“笑話,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
“努力?我看是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得來的。”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宮淺兒嗤笑兩聲,“你說,若是我把你所做的一切都告訴少卿哥哥,你還能安穩的坐在這嗎?”
沈慈安心裏一驚,麵上卻不露分毫,她不動聲色的朝心腹綠荷使了個眼色,見她出去了後這才看向宮淺兒,輕揚嘴角:“淺兒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裝傻?”宮淺兒往椅背上一靠,盛氣淩人的看著她,“沈慈安,有勇氣做怎麼沒勇氣承認?少卿哥哥不在這裏,你沒必要在我麵前裝。”
沈慈安風輕雲淡的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說說要我承認什麼?”
宮淺兒見她還不承認,不禁氣急敗壞的拍桌而起:“沈慈安,你當年假意騙我出去,卻暗中與玄少楓勾結,把盜竊玉璽的罪名強加在我身上。少卿哥哥因此誤會我,害我落的如此地步,你難道晚上睡覺都不會做噩夢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你來這裏找我,隻是為了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沈慈安……”
“郡主……”宮淺兒正要說什麼,剛剛出去的綠荷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沈慈安心裏一緊,瞥了宮淺兒一眼,有些不悅的瞪著綠荷:“慌慌張張做什麼?”
綠荷看了宮淺兒一眼,湊到沈慈安耳邊低語:“郡主,奴婢剛剛從瑤光宮那邊回來,出大事了。”
沈慈安心裏驀地升起一股不安,她沒有問下去,而是看著宮淺兒開始下逐客令:“宮淺兒,時辰不早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還請出去,本郡主要休息了。”說罷也不等她回答,朝一旁的兩個宮女使了個眼色,就要將宮淺兒攆出去。
宮淺兒瞪了那兩個宮女一眼,大聲說道:“我看你們誰敢碰我?知不知道我是誰?信不信隻要我一句話,少卿哥哥就不會放過你們!”
那兩個宮女一時被她唬住了,愣著沒動,隻求助的望著沈慈安。
沈慈安見她竟然還敢如此囂張,微微眯了雙眸:“宮淺兒,你當你的少卿哥哥還是三年前的少卿哥哥嗎?你可是背叛過他的人,你覺得他還會像過去一樣事事順著你嗎?”
“當然,我現在就去戳穿你的真麵目,讓少卿哥哥知道誰才是真正背叛他的人。”她說著轉身便離開了。
沈慈安並沒有攔住她,事情都過去三年了,就憑她空口白話,誰會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