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安一臉高傲的看他:“不必了,本郡主宮裏還有事,先回宮一趟。”
說完就要離開,福伯忙上前一步攔住,語氣謙卑卻不容拒絕:“郡主且慢,王爺吩咐奴才招待公主,若是公主就這麼走了,王爺肯定以為奴才待客不周,要責罰奴才。還請郡主體諒老奴一把年紀,被趕出王府便無處安身了。”
沈慈安麵露不爽:“狗奴才你敢攔我?”
“郡主息怒,實在是王爺有命在身,老奴不敢不從。若是郡主當真有急事,老奴這就派人去請示王爺。”
“你……”
沈慈安氣的肺都要炸了,可偏偏又不能怎麼辦,這種時候她不敢去惹怒玄少卿,否則隻怕他的報複來的更凶。她胸口用力起伏了兩下,這才平複怒氣,暗中朝綠荷使了個眼色,然後對福伯道:“既然少卿哥哥如此客氣,那老管家便帶路吧。”
福伯領著沈慈安等人往攬月樓走去,中途綠荷悄悄離開,轉身往府門口奔去,然而還未出府門便被攔住了:“這位可是郡主身邊的婢女?王爺有交待,有什麼需要吩咐我們這些下人去辦便是,姑娘還是回去吧,若是讓王爺知道我們讓姑娘親自跑腿,可是要責罰我們的。”
“還是姑娘有什麼口信要帶回宮裏?我知道了,一定是要跟皇太後報平安吧,這個好辦,小的一定替郡主親自傳達。”
於是,綠荷又被請了進去。
綠荷不敢無功而返,於是想找到後門,然後還不等她走遠,就有兩個丫鬟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親切的微笑:“綠荷姐姐怎麼在這裏,我剛剛看到郡主往攬月樓去了。”
“綠荷姐姐莫不是迷路了?幸好叫我們遇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王爺最討厭下人在府裏亂逛了,這裏有不少禁地,若是擅闖可是要亂棍打死的。我們帶綠荷姐姐去找郡主吧,下次可不要再亂走了,被王爺發現誰都求不了請的。”
綠荷一句話來不及說就被那句“亂棍打死”給咽了回去,她想到在梨池那晚,王爺一腳踢到郡主身上,郡主當場就吐血了。她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婢,若當真惹怒王爺,隻怕這條小命當真要完了。
因此,綠荷再也不敢“亂跑”,乖乖的跟在兩個丫鬟身後往攬月樓走去。因為害怕她低垂著頭,沒有瞧見前麵兩個丫鬟笑的一臉狡黠。
此時的皇宮內,玄少霆正端坐在椅子上聽暗衛的彙報。
上午玄少卿離開後,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提及沈慈安時,玄少卿眼裏一閃而過的陰狠他不可能看錯。如果是因為母後逼他娶沈慈安,他從而懷恨在心也不可能,以前麵對母後的多次逼親,他都盡可能溫和的解決,從沒有像昨晚那般抗拒。而他會如此反常,隻可能是在梨池發生了什麼。
聽完暗衛的彙報後,玄少霆靠在椅背上扶額歎息,這件事還真是麻煩啊,看來他有必要去找母後談一談了。想到這他起身:“擺駕棲鸞殿。”
神醫府大廳內,顧劭辰跟無熵正閑來無事在下棋,下人來報說卿王爺來了,兩人連忙放下棋局起身。走到門口便看到兩道身影緩緩走來,逆光而行,相互交握的手便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讓人舍不得移開視線。
看到那兩隻十指相扣的手,無熵眼神微閃,忍不住偏了下頭。
顧劭辰大大咧咧的迎向玄少卿:“少卿,這才多久沒見,就想本少爺了?”
玄少卿一眼便看到無熵閃躲的眼神,握著夢小九的手不覺緊了緊,他淡淡的瞥了顧劭辰一眼:“有事找你們。”
無熵收拾好情緒走了過來:“外麵太陽大,有什麼事進去說吧。”
幾人進了大廳,依次坐下,等下人給他們沏好茶出去後玄少卿才道:“劭辰,還記得你中午跟我說的那件事嗎?”
顧劭辰聞言臉上一沉:“怎麼,你去問過她了?她怎麼說?”
玄少卿搖了搖頭:“我還沒來得及問,她就自己先說了,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無熵挑了挑眉,“她該不會跟你說是郡主找她的吧?”
無熵原本隻是玩笑之言,卻不想一語中的。玄少卿點頭道:“沒錯,她說昨晚出了瑤光殿,沈慈安派人去找她,她找到悅樺宮後,沈慈安又跟她說了些挑撥離間的話,所以……”
“所以什麼?”顧劭辰跟無熵同時問道。
“她今天把小九推進湖裏了。”玄少卿一字不漏的將小如跟小菊說的複述一遍,他知道那兩個丫頭或許說的有些誇張,卻絕對比宮淺兒說的要真實可靠。
小如小菊跟了他七八年了,從他有了自己的府邸開始便一直負責他的飲食起居,是絕對不會背叛他的,這也是他把兩人放在夢小九身邊的原因。雖然夢小九是狐妖,沒有人能輕易傷害到她,但她生性單純,有時候言語上的傷害比身體上的傷害更疼。有小如跟小菊貼身保護,他比較放心,隻是沒想到還是發生了意外。
“什麼!”
顧劭辰跟無熵聽到宮淺兒把夢小九推進湖裏時,都震驚的跳了起來。
昨晚顧劭辰就發現宮淺兒的不對勁,隻是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大膽,就在丫鬟麵前公然對夢小九出手,而且竟然還給自己找了一套說辭。如果那是她短時間內想出來的,他隻能說宮淺兒已經徹底變了,如果是昨晚就想好的,那她更讓人覺得可怕。
無熵原本就對宮淺兒沒什麼感情,如今對她的討厭更是上了一個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