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就在他這裏住下了,開始了翼安王貼身神醫的生涯。
說是他的貼身神醫,可實際上,我的工作卻是跟“醫”字,一點邊都搭不上,而且頗為自由,隻要我臉皮夠厚,不怕出了這驚雲居的大門有人會對我指指點點,我大可以每天很自由的在城裏逛東逛西,買這買那,當然,紫羽向來是緊緊地跟著,和我寸步不離的。
翼安王這段時間顯得非常空閑,他總是會在不恰當的時間,不恰當的場合,突然很不恰當地出現在我的麵前。有時候會是在大清早,有時候會是下午,有時候又會是在傍晚,更讓我惱羞成怒的是,他若是性子上來了,即使是在三更半夜,他也同樣會跑來吵我。
他就這樣隨時隨地,毫不顧忌出現在我麵前,根本就不管我是否在吃飯,睡覺還是在幹別的什麼事。
對於我最初之產生的緊張、羞澀、害怕、惱怒以及唯恐傳出去後聲名敗裂的想法,他完全是毫不留情的大加嘲諷,說以我目前這幅“慘絕人寰的鬼樣子”,以及我這種“宦官”的身份,該緊張、該羞澀,該害怕,該惱怒的應該是他才對,若此事真正傳了出去,落個龍陽之癖乃至聲名敗裂的人也絕對就是他之個王爺。
總之,換一句話來說,他這樣不會時間,不會場合,自由地出我在麵前,那可委實是吃虧吃大了去了。
我雖然被他這翻胡說八道的腔調氣得幾欲起顛狂,可是麵對這位臉皮能厚到如此程度的小王爺,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說實在的,對他如此無賴如此肆無忌憚地出現在我麵前闖入到我的生活裏頭,我是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和想法。但是我卻沒辦法跟他發火,因為他總有無數的辦法讓我在怒發衝冠的時候,令我化怒為喜,轉嗔為樂。
我不得不承認,他很了解我,他知道我的膽子有多大,也知道我的好奇心有多大,他總是非常體貼地滿足我潑天大的膽子和無知的好奇心,他像是個表麵和善實則陰謀的狗頭軍師,慫恿著我去做一切姑娘家不敢和不宜做的事,對於我出口推托又或者說是不敢為之的事,他總是有辦法激得我上了脾氣,不顧不管的就去做了。
比如,他帶我去流海城最大的賭場賭博,直到我輸得被人用掃把掃地出門為止;他帶我去人家的果園偷瓜,還教我哪隻瓜好哪隻瓜壞,他教我把壞的瓜扔的一地都是,結果被暴怒的主人家放了惡狗愣生生追了好幾裏路;他帶我潛到海裏撈珍珠,然後裝成窮人把撈上來的珍珠拿到市場上去賣,可一轉眼間,又換上王爺的衣服,耀武揚威地用四五倍的價格把人家買來的珍珠再買回來;他教我彎弓射箭,可惜射的不是老鷹,而是人家養的老母雞和種雞,可憐的我,陪了整整三兩白銀不說,還被那個老潑婦吐了一臉的口水;他學我的樣,打扮成奇醜無比的樣子,然後對著人家大姑娘色迷迷地吹口哨,結果挨了一巴掌的人卻是我;他慫恿我偷喝貢酒,從九醞春酒、酃酒、喝到鶴年貢酒,五加皮酒、從棗集美酒、鴻茅酒喝到羊羔美酒、杏花村汾酒,再從菊花酒喝到同盛金燒酒,結果,可憐的紫羽連著照顧了醉鬼一樣的我好幾天。最最過火的一次,他把我帶去了青樓,還為我點了個青澀的青倌,看著我臉紅耳赤,手腳都沒地方放的模樣,他樂不可吱了整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