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著他的右掌,手勢很輕的往他的魚際穴上紮下去,我望著他微笑道“王爺可是覺得微微酸麻?”恒王疑惑的點了點頭,我轉了轉金針漫聲說道“其實輕按魚際穴,可緩解眼痛、充血和傷風。”說到這裏,我驟然用力,金針一下刺進了他的血肉之中。他“啊”的慘叫一聲,頓時倒在了地上。我冷笑道“但若是用力點穴,便會產生眩暈,眼部也便會暫時失明。”說這話期間,我仍是用金針封穴之法,將他全身上下的穴道封了一遍,所不同的是,最後一針,我將金針深深紮入在他的胸前的膻中穴之上,不再取出,氣會膻中心包募穴,如此一來,他內氣漫散,要想要凝氣解穴,已是不再可能。
我見他雙目赤紅惡狠狠的瞪著自己,似要一口將自己吃了似的,不由連連冷笑,說道“恒王,莫要不服氣,您的醫術雖然好,而且還會金針解穴,但最終仍是折在我手中,關鍵還是在於您過於托大自信,也過於怕死了!”
是的。我的金針根本就沒有毒。我說銀針遇毒會變色,而金針不會的時候,便已在他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
後來,他嗅到金針上有腥味,此時,懷疑的種子便已發了芽。其實是因為我施展金針封穴之術時,金針入穴甚深,已然見血,他嗅到不過是血腥味罷了。
然後,我再讓他按腋下。我當時製住他所封的第一個穴道便是他腋下的麻穴。力道之足,入針之深,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何況,我讓他伸手去按的便是這個麻穴,又怎麼可能不麻怎麼可能不痛呢?
因此,到了這個時候,他那懷疑的種子早已開花結果,他對自己中毒一事,已是深信不疑。
他這人身嬌肉貴,且野心又是那麼大,當然怕死的很,所以,他才會放開我,想要我為他解毒。
再後來,我說要刺魚際穴上,給他試出毒性散發到的位置。這個時候,我是想,他既懂得解穴,可見醫術不錯。這刺穴探毒之術,尋常醫師也是會的,我故意說是魚際穴這個無關緊要的小穴,目的就是讓他放鬆警惕,讓他以為這個穴道是不會對他造成傷害的。恕不知,人身上的每一個穴道,都有著極其奇妙的作用。偏這個無關緊要的小穴,用力深紮之下,便可以令他眩暈失明。
最後,他會金針解穴,自然以為我絕對不會蠢到再用針封穴之術對付他,也就不怕我搞什麼鬼,但我卻偏反其道,仍是用此術對付他,他解得了第一次,卻解不了這一次,否則,我又怎麼配稱“神醫”兩個字。
我看恒王的眼神似要將我噬食的樣子,心中也有些怕了,但一想到他陰險狡詐惡毒的行為,摸到脖頸之中的傷痕,心中又是憤恨不已。想要伸手去狠狠打他一個耳光,卻終究不敢,隻是將他翻了個身,在他屁股上“啪”“啪”“啪”踢了三下,邊踢邊罵“壞東西,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拿刀嚇唬姑娘!”
踢完了,我便拖著他花叢中塞去,我見他的一張俊臉漲得通紅,牙齒已將嘴唇咬出血來,雙目更似要噴出火來一般。不由硬著頭皮說道“你看什麼看?看,我對你多好,把你製住了,也不過隻是輕輕踢了你三下而已,哪像你這樣,差點就割斷了我的脖子。”
說到這裏,我歎息道“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心地卻憑地這樣歹毒,還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不過,你放心,姑娘我可沒你這麼狠心,還當真舍不得下手殺你。仍是將你困在這裏,三天之後,金針所封的穴道自然可解,嘻嘻,我尊敬的恒王,這三天就要委屈你啦。”說著,用樹葉將他遮好,這才慢慢摸索著,往回走去。
等我摸到地下酒窖已經是快過了子夜,才一進去,便看到了坐在地窖口焦急張望的玲瓏。她見了我,容色一寬,聲音卻是冰冷“你可回來了。我還當你……”
我注視著燭光下她那因焦慮、驚恐和擔憂而變得黯淡憔悴的容顏,歎了口氣,淡淡道“是不是以為我從狗洞裏爬出去逃跑了?嗬嗬,我的確是動過這個心,但,翼安王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夜飛雪終究狠不下這個心腸來。”
玲瓏聽罷,驚得連退數步,一隻手發著抖指著我,蒼白著臉色道“你……你……你說什麼?你……叫什麼名字?夜飛雪?你……你叫夜飛雪?”
我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說道“你幹嘛要害怕成這樣子,還要不要我救翼安王那家夥?”聽我說得無禮,她的臉又陡地漲得通紅,我格格一笑道“走吧,趕緊將翼安王那個家夥救醒才是正緊。等他醒了,咱們再一齊鑽狗洞子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