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噩耗(1 / 2)

那一日,是翼之的生辰。

那一日,翼之本答應我,任由我好好戲弄一翻,不管是什麼條件,隻要我敢提,他就敢答應。

那一日,我本來想讓他男扮女妝,狠狠地惡心他一把的。

那一日的清早,我還是快樂地象隻小鳥一樣,將快活的笑聲灑滿整個軍營的,可就在那個時候,營門口的哨兵就給我這位“薛神醫”送了樣東西來,那東西是個長長的匣子,一層層地油布密密地包的極好,我在打開它的時候,心裏頭還在想,難道是我訂製的煙花這麼早就送來了?但當我一層層打開,看到最裏層的時候,我的臉頓時變得刹白。

因為,那個狹長的匣子裏放的,儼然就是梅花斷七星琴!是的,是梅花斷七星琴!就是當初我從家裏帶出來的那把梅花斷七星琴!

我記得很清楚,這琴在我當日“嫁”人之時,被我很慎重地托付給姊姊收藏了,那麼,為何如今這琴竟會出現在這裏?難道……難道姊姊出什麼事了?我愈想愈驚,心髒肺腑皆害怕緊張地搐成一團。當那哨兵告訴我來人已經離去之時,我來不及跟翼安王打個照呼,匆匆在懷中藏了匕首,袖中藏了金針,問明了來人的打扮之後,騎著翼之送給我的那匹名叫“風神”的白馬策馬就追了出去。

一路焦急地策馬狂奔,我終於見到了送我這份禮物的人,可是我沒想到,送我這份禮物的人竟然會是她!居然會是她!!

春日早晨的陽光輕柔得如金色的輕薄細紗,茫茫的碧海上一片光影瀲灩。隔著陽光遠遠望去,一輛由多人環擁保護著的奢華馬車正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送我禮物的正是坐在這馬車裏的人。我心急如焚,一拉馬頭快步衝至車隊前麵將馬車攔了下來。

數十名護衛頓時撥出了長劍指向我,光晃晃的劍頭在陽光之下發出森寒的光芒。

“住手!”馬車裏傳出一個嬌媚柔和的女聲,緊跟著車內伸出一雙白皙如玉的手將黑色的車簾輕輕卷起,一個滿頭珠翠的女子,在奴婢的攙扶下婷婷嫋嫋的走下馬車。

陽光下,赤金展翅飛鳳釧的花鈿更托顯得那張美麗的臉龐豔光四射,那女子未語先笑,鮮嫩欲滴的紅唇裏輕輕吐出四個字來“好久不見!”

我邃然一驚,連退幾步,似口吃似的說道“你……你……你”

她撲哧一笑道“你什麼呀,該不會這就不認識我了吧?”說著,她上前一步聲如蚊蠅地低語道“哎呀,我的好姑娘,你一走多日,夫人對你可想念得緊呢!”

後麵的那句話如火上澆油一般,迅速燃起了了我心中的怒火,我的目光似要噬人一般,死死盯在她身上“孟憶柳,你……你來這兒作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知道裏?你又是怎麼我的身份的?”

我怎麼也沒想到,送琴來的人會是孟憶柳,居然會是孟憶柳!!

孟憶柳臉上頓時露出萬分委屈之色,她眼波似水,脆生生地說道“我來,還不是因為少夫人的最後遺囑,大老遠的來你琴呢!”對於我後麵的那個問題,竟是避而不答。

仿佛有萬千焦雷在我頭頂轟然炸響,直炸得我魂飛魄散,支離破碎,“少夫人的最後遺囑”這八個字,便如同八把尖銳鋒利刀子,一刀刀生生的紮進了我的心頭,我痛得渾身抽搐起來,身子一傾,一口血,嘔在了身上的那件青衫上。

“你怎麼了?怎麼?你居然還不知道?翼安王沒跟你說嗎?”孟憶柳被我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將搖搖晃晃的我扶住。

我心神劇痛之下,反手將孟憶柳的手臂抓住,力氣大到幾乎將她的手臂生生折斷,我嘶啞著聲音,粗聲問道“你說姊姊死了?姊姊死了?我不信,她生端端地為什麼會死,你騙我!”最後三個字,是我從胸腔裏用力吼出來的,右手一抖,一根金針已經被我拿在手中,我死死的抓住孟憶柳的手臂,用金針對著孟憶柳的眼睛,惡狠狠地說道“你騙我,你敢騙我!我姊姊沒死,你若再敢說她死了,我就殺了你,你快說,你說她沒死,她沒死!!”

孟憶柳揮揮手,遣散了一幹想要上來保護她的護衛,然後任由我將她拉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裏,也任由我發抖手中的金針將她的臉頰劃破,滲出一滴滴細珠似的血珠。

她歎息著說“飛雪,你別這麼一廂情願了,就算你今日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你姊姊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