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群臣激蕩(1 / 2)

藍言軒自然沒料到翼之這般無賴,呆了一呆,卻是不善罷甘休,徑自笑得詭秘道“小王爺,空穴未必無風呀。”

翼之眼皮也不抬,淡淡道“藍大將軍莫非年紀大了,耳根子軟了,竟連這種胡亂編排本王的話也信?若本王向大將軍一樣耳根子軟,不能明辨是非,隻怕早就相信了外麵那個關於藍大將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流言了。”說著,嘴角微翹,抿起一個優雅的弧度,隻是,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看上去有多惡劣就有多惡劣,有多諷刺就有多諷刺。

藍言軒氣得渾身發抖,突然將頭微微一抬,不卑不亢地跪下,舉手作揖答道“皇上,老臣對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鑒,臣當年,為保護尚在繈褓中的皇上和受傷的太後,甘願受罰,被流放至邊疆戰場,苦戰十來年,九死一生。隻是臣萬萬沒有想到,臣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竟被人懷疑有狼顧之意,為表老臣一片赤誠之心,臣祈求皇上容老臣卸甲歸田,歸隱山林。仲父兩字,皇上以後萬萬不可再叫。”

此言一出,但見大殿之上呼啦啦躍跪滿了一地文武官員,伏地泣血道“皇上,萬萬不可,藍大將軍忠肝義膽,匡聖君臻於隆治,是我吳越國之棟梁頂柱,皇上切不可自毀長城!”

有同一官服的官員更是慷慨激昂地叫道“皇上若當真是要罷免藍大將軍這樣的忠臣,不若連臣的相位也一起罷免了吧。”

有了這個先例,下麵的官員紛紛叫道“罷了臣的太尉一職吧!”“罷了臣禦史大夫一職也罷。”“也罷了臣內大臣一職吧!”

眼見眾臣群情激蕩,承哲被氣得麵白如紙,渾身發抖,我卻被驚得麵無人色,深恐再這樣下去會生出更多枝節,不由上前數步,朗聲道“諸位大臣,諸位大臣,請靜一靜!”

眾人不提防我越階而出,皆是抬起頭來,怔怔地望著我,頓時殿中一片死寂,我微微一笑道“諸位大臣都是我吳越國忠君愛國的棟梁之柱,當知君前不得失禮,更不得如此喧華。藍大將軍忠肝義膽,皇上自是曉得,諸大臣怎可如此失儀,白白給了別有用心之人可趁之機?此事皇上自有定奪,請各大臣回歸站隊。”

說著,我冷冷斜了翼之一眼,他咧了咧嘴,似乎想笑,卻終於板下臉孔,冷哼一聲道“什麼別有用心之人,你是何人,在說誰呢?”

我向他緩緩行禮,道“奴婢是乃是專嗣節儀之事的女官正五品尚儀席花晨。”

翼之噗嗤一笑,拖長聲音,怪裏怪氣的說道“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席花晨呀?難怪,難怪,嘿嘿。”說完,往前一站,站入臣位之中,臉上神色古怪。

我自然在臉上露出又氣又恨之色,憤懣地橫了他一眼,仍是退回承哲身後。

此時的承哲臉上已然帶上了一抹微笑,隻兩隻緊握龍椅的手仍在微微顫動不已,他柔聲道“仲父,以後什麼卸甲歸田,歸隱山林之類的話不可再提。朕親政不久,還有很多事都要依仗仲父。仲父若是因別人一兩句流言所困,就要解甲歸田,不肯再扶朕治國,這可沒得寒了朕的心。再說,朕自小在你身邊長大,若沒有你,哪還會有朕?仲父對朕有養育之恩,朕一直銘刻於心中。你現在是朕的仲父,將來也還會是朕的仲父。好了,仲父,這地上濕潮,金磚堅硬,你的關節又一向不太好,就不要再跪來跪去的了,請起吧。”

他這麼說,藍言軒的臉色好看了許多,說道“臣遵旨。”慢慢站了起來,竟徑直上上下下打量起我來“皇上,恕老臣糊塗,這位席尚儀老臣瞧著竟十分麵善,不知是……”他竟瞧著我善?我心下突的一沉,難道是因為我長得跟姊姊太像了?還是……啊?我想起來了,我的女妝畫像可是曾經被作為江湖大盜“可兒”通緝過呀。

就在這時,眾臣之中走出一位腆著大肚子的武將,他滿麵媚笑,點頭哈腰道“稟藍大將軍,這位席尚儀正是未將的小女,嘿嘿,嘿嘿。”原來,他就是席凱軍。

藍言軒瞄了他一眼,淡淡道“席將軍,宮裏頭出了刺客,你這個席衛尉你身為九卿之一,掌管宮門警衛,實在是失職呀。”

席凱軍嘻嘻笑道“是是是,有責任,有責任,隻可恨自上次宮闈之變後未將的手下就隻剩下小貓三兩隻,且都是懶得很笨得很,不過,未將保證,一定把這幾個笨蛋訓練得跟護國大將軍手下那些大內侍衛那樣威武神勇。”說到這裏,他似乎發現自己說錯了,肥肥的手,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頭上也滴下汗來,支支唔唔,哭喪著臉道“這個……這個,大將軍,未將可不是推卸責任,也不是那個意思呀,那個啥意思……”他這副表情差點將我引得笑出聲來,此人看起來腦滿腸肥的模樣,想不到居然是個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