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得七日,由左相秦永祥選定的秀女十人,紛紛入住。其中最高位份的,為承哲欽點長史李新之女,李雅安,賜為正三品修容;禮部侍郎熊新之女熊晴蘭,賜為正五品蘭姬;其他的,分別是從五品趙雲嬪、張宜嬪;庶五品林婉儀;從六品,方良媛一人;庶六品,胡小媛一人;庶七品李常在;正八品,張選侍;從八品:楊舞涓和庶八品於寶林。
此後,藍言軒仍嫌後宮廣曠,聯合了的眾位大臣,不停地幹涉和催促承哲在全國選秀。他也不等承哲同意,私自便開展了如火如荼的秀女大選。
到了六月初,原本冷冷清清的後宮一下子便熱鬧了起來,入住了從五品的趙容華、蔣婉容、張淑嬪、李容嬪;庶五品的羅芳儀、朱德儀、馬賢儀、王微儀;正九品的曲芳婉、郭柔婉;從九品的宋順常、嚴順成;庶九品的葛承徽、陳列榮。另有禦女、采女、答應、充衣、更衣各二人,共計二十四人。
皇上大婚及四妃入宮之時,光織造費和采購珠寶二項,就已經花掉國庫四千多萬兩白銀。二十四名秀女的入選又花費了上千萬兩白銀,使得因前段時間內戰而空虛的國庫耗竭一空。
隨即,藍言軒借皇上選秀國庫空虛為名,下達了一係列增稅政策。如此一來,引起了吳越國眾百姓對這位承哲皇帝的強烈不滿,再加上市井上惡意傳播著關於承哲化身為冷寒之時的一些風流事情,漸漸的,民間百姓提及承哲帝時,莫不冠予他好色殘暴,荒誕淫惡的惡名。也就是說,承哲雖然贏得了京城官員之心,卻漸輸了全國百姓之心。而這一切,便是藍言軒想要的,而實事上,一切也都按照藍言軒想要的發展方向在發展下去。
這段時間,卻是我在宮裏最開心的時候,因為我這個尚儀,在承哲的授意之下,搬離乾清宮,和姊姊住在一塊,我一直在她的身邊陪她,細心的嗬護她的身體,姊姊體內的毒素終於完全去掉了,這令我心情極佳。也有令我惱怒的地方,姊姊的膳食裏、茶水裏偶爾會有不應該出現的東西出現,幸好有我在,幾次小小的下毒事件,無災無難地被我化解開了。但令我覺得奇怪的是,姊姊從前身上中的毒,毒性並不猛烈,也不易被人查覺。可是混入姊姊膳食和茶水裏的毒,卻是勁猛非常,若讓姊姊喝了下去,非得造成一屍二命不可。
另外,吉祥當了大內總管,威風八麵,潔華雖被貶入佛堂,卻終歸保住了一條性命,這也令我開心的原因之一。吉祥和潔華也算是念舊的人,吉祥比較自由,會時不時來探望我和姊姊。潔華不能走出佛堂,但她感念我的救命之恩,卻是抄了無數經書,托了吉祥帶給我。我也示意吉祥,無論如何一定要保障潔華的生活用度。
承哲大婚前,姊姊原本日日向太後去請安,但承哲大婚後,但太後卻以靜柔夫人身體抱漾之名,非但讓她免去了日日請安的禮節,更免去了向皇後請安的禮節。所以,皇後與四妃雖然入宮,但我和姊姊卻連照麵都未曾與她們遇到。
轉眼已經到了承哲七月,姊姊的小腹已經微微顯形,隻是她的精神卻越來越差,她總倚坐在美人塌上,呆呆的望著景福宮的大門口,不吃不喝亦不說話,一坐就是一個早上或者一個下午。我知道她在盼著誰,想著誰,等著誰,可我又為她做些什麼呢?就算我去求那個人來看她,那麼,等我走後,又有誰會幫她?她這般軟弱,又該如何在這吃人魔地生存下去呢?
我沉默不語地望著時而鬱鬱寡歡,時而長籲短歎,時而珠淚連連的姊姊,心裏壓抑之極,直恨不得立即抓了她的手,將她綁了走,然後飛向菰安郡去尋找我們的自由去。
“啊?飛雪,你在說什麼?”隨著姊姊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她出的狀況也越來越多,她總是管我叫飛雪,不管我和婉容如何臉色蒼白的提醒她,說要叫我花晨,不管她當時是如何擔心後怕,可轉眼,她又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