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洶湧思緒(1 / 2)

我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麼樣的心緒走出姊姊這個靜福宮的,等我回過神來,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專用的轎子裏了。

我竭力想按捺下自己那澎湃的心緒,可一幕幕的往事仍是如潮水般洶湧的湧入我的腦海中,一陣連著一陣,我的額上不知在何時已是布滿了津津汗水。內心隱隱的有些事情讓我覺得害怕。

方才姊姊回答說孕婦不能食服牡丹皮,這證明了姊姊她根本就是懂得藥理醫術的,而且醫術絕對不差;從小大到,在我和姊姊的相處過程中,我從來都是強者,所以闖禍吃虧挨打受責的人是我,姊姊從來都是弱者,所以,受到保護愛惜幫助救護的人是她。可就是我這個強者在她這個弱者麵前,卻是那樣的不堪一擊,她隻用了一滴眼淚,甚至於隻是一個眼神,就已將我輕易擊敗,以柔克剛這句話,在我們姊妹身上用了,真是再再貼切不過了。那麼,我和姊姊兩人,到底誰強誰弱?姊姊逼迫我以父母的在天之靈立誓,在我氣惱傷心之下,卻又說願意以死來換取我的解脫,這一手拿鞭一手拿糖的禦人之術,當真是使得出神入化。

我痛苦的閉著眼睛,腦海中顯現的竟是姊姊那柔弱的身形,而綠鬢的一句話,更是突然之間從我腦海之中跳了出來“如果你認為是皇上對你姊姊下毒,以達到把你留在皇宮裏的目的,那麼,你真是想錯了,皇上真的沒做過這種事。”

如果綠鬢說的是真的,那麼,皇上並沒有因為要留住我而在姊姊身上下毒,太後又因為要把我嫁到菰安郡去不會下毒,藍言軒這邊如果要有所動作,也絕不會弄出這種不痛不癢的小毒,那些膳食和茶水裏的毒藥,倒有可能是他讓人下的。那麼……還會有誰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得在姊姊身上下毒,以達到令到我心甘情願的留下來,為皇帝所用的目的呢?我愈想,臉色愈是蒼白,心裏難過得恨不能跳下轎子在地下打著滾大哭一場。

可是,我不能哭,我也沒時間哭,從昨天到現在,我一直因為我自己的原因而未曾好好消化過太皇太後給我的信息,現在,我必須要結合曾經在我身上發生過的事情,仔細的想清楚一些事。

太皇太後提及的“雙文雙武”中的蕊月,便是我娘親的名諱,而太醫夜澤,很有可能便是爹爹。那麼,也就是說,爹和娘親始終都知道當時的冷夫人就是太後的真相。可是,娘親當初不過是太後身邊的一個宮女,以太後的心性,又怎麼肯讓一個宮女的女兒成為自己兒子的正妻?爹娘把姊姊嫁給承哲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把太後的真實身份告訴過給姊姊聽?既然太後和娘親的關係已經親密到了結成親家的關係,那麼,以當時太後化身為冷夫人在京城的實力,為什麼在爹爹因官印丟失被抓之時,竟然不肯伸手相救?還有,從爹爹被抓到砍頭,也有一段時間,娘親又為什麼不以太後的秘密為要挾去向太後求救,反而會自殺殉情?難道……爹娘之死竟然另有玄機?難道……難道竟然是太後因為準備起事,所以竟然預先將知情的爹娘殺死滅口?而姊姊,姊姊在冷家這麼些年來,到底知不知情?就算她不知情,當她得知承哲真正身份的時候,她,有沒有對爹娘與太後的關係產生過懷疑?如果她也曾經產生過懷疑的,那她為什麼還會心甘情願的回到皇宮裏來?難道……難道姊姊回到皇宮裏是為了查明什麼……可是……可是如果說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姊姊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那麼,她為什麼不告訴我?而且為什麼非以那種手段逼迫我留在她身邊?是怕我衝動壞事?還是另有玄機?

在這翻翻江倒海的洶湧思緒之中,小轎已經到了禦景湖邊。

我打發隨身的宮女、太監先行回宮,隻留下玲瓏和含煙,含煙倒也識趣,不待我開口,便自覺的站在玲瓏邊上,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慢慢往湖邊走去,行進到湖邊假山石堆邊上,我終於看到了趙子聰那高大的身影。

他一眼看到我,便似風一樣飛旋而來,怒形於色道“你這個娘們,在搞什麼?怎麼好端端的就變成了昭儀??”

我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目中一片沉靜“聽著子聰,我的時間不多,你的時間也不多。我要你在即日之內,立即離開京城,返回到菰安郡去。”

“幹啥?”趙子聰把眼一瞪“把俺給甩了,你就可以無所忌憚的當你的昭儀了吧?呀呀你個呸,想都別想,要走,你跟俺一起走!要不然,你讓俺跟俺家小王爺怎麼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