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
經過整整三天的努力,幾瓶精心泡製的“梅香精露”終於做出來了。
“你真打算送一瓶梅香精露給皇後?”憶柳望著我,眼光有遲疑的光芒閃爍,紅唇微啟,開口道“你知道的,如果你這樣大張旗鼓的去投靠皇後,太後必然會十分不快。而且皇後也未必肯接受你的這份好心。”
我點點頭,注視著憶柳那張略略有絲懼意和恨意臉龐,忽而問道“不管皇後肯不肯接受我的這片好心,但從位份上來說我也應該去探望一下皇後。聽說,自從舒婕妤進宮後,皇上對她冷落了許多呀。說不定,她一氣之下,臉上就會多了很多條皺紋,我的這瓶梅香精露正適合她用。”
憶柳挑挑眉“你有這麼好心?”
“那當然!”我笑了起來。
憶柳捧著頭,溫柔一笑道“我現在就覺得頭痛。你這麼忤逆你姊姊,一會兒她準會跑來哭給你看。”
我拍拍她的肩,眼神清澈,動情地說道“我相信你,憑你的三寸不爛之舌,一定能哄得我姊姊破涕為笑。”
憶柳拍掉我的手,似笑非笑地說道“姓夜的,我祝你跪在皇後宮前直到冰成一根冰柱為止。”
孟憶柳的詛咒果然厲害,我已經跪在皇後宮外大約有小半個時辰,凍得差點沒背過氣去,暖玉這才來將我帶了進去。走進殿內,卻見皇後正端著翠玉瓷盞品茶,我向她請安,她好似沒有看見我一般。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我跪得腳都快僵麻之時,她卻突然抬起了頭,秀眉一挑,似笑非笑地將茶盞放下“原來是花晨妹妹來了。本宮因為想些事情想得出神,倒累及你跪久了,起來吧。”我謝了恩,在暖玉的摻扶下站了起來。
皇後的目光越過暖玉,落在了我仍是有些紅腫的紅唇上。神色一凝,頓時麵沉如水,冰冷冷地問道“席花晨,本宮問你,皇上前兩天,是不是翻過你的牌子?”
我緩緩地抬頭,皇後的目光像刺一樣刺得我眼睛生疼“回皇後娘娘,皇上前兩天的確翻過花晨的牌子。不過……花晨還來不及侍寢,皇上就被舒婕妤請走了。”
“哦,那這個舒婕妤實在太過份了。怎可如此任性妄為?”皇後的眼中射出凜然的光芒,略略有些蒼白的麵上肌肉僵硬。
“回稟皇後娘娘,舒婕妤把皇上請走,是因為她暈了過去,太醫查出她懷上了龍裔!”我的唇邊露出陰冷的微笑,語氣卻愈發恭敬。
“乓”皇後手邊那隻翠玉瓷盞不知怎的,就掉到了地上去,瞬間摔了個粉碎。
“好,好的很,內務府的人愈發會辦事了。連舒婕妤懷有身孕的這種大事都沒有報到本宮這裏。”半晌,皇後緩緩地開口,嘴唇閉合之間,語聲如冰如雪,讓人遍體生寒。
我不敢多看皇後那難看的臉色,低頭喝了一口茶,再抬頭之時,卻見皇後已經收了憤恨之色,臉上神情變換莫測,嘴角忽然勾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她低語“席妹妹一向大智若愚,本宮曾經也在席妹妹手中吃過一個大虧。”說著她低笑一聲,若無其事的舉手喝了一口暖玉新送上來的香茗,帶著如水般透徹的親切笑容問道“不知道席妹妹在這個時候來找本宮,所為何事?莫非是想讓本宮重新為你安排一次侍寢?你知道,皇上如今一向任性,喜歡翻誰的牌,就翻誰的牌,本宮這個皇後自問沒這個本事,能夠左右皇上的恩澤。”
“花晨此次前來,除了送給娘娘一瓶自製的梅香精露外,還想問娘娘一個問題。”我的臉上露出融融笑意。
“哦,不知妹妹想要問本宮一個什麼樣的問題?”皇後抬眸看了我一眼,顧盼生姿,恬美安然,竟看不出有絲毫惱怒之意。
我向四周看了看,皇後嫣然一笑,揮了揮手,暖玉便帶了一眾宮人退了下去。
“妹妹現在可以說了嗎?”皇後的聲音裏不無譏諷之意。
我先前幾步,緩緩走到皇後身邊,貼近她耳邊,低聲喃道“花晨想問娘娘的問題就是——請問娘娘,想不想懷上龍裔?”
一語雖輕,於皇後聽來,卻猶如平地驚雷,她的手不禁一抖,茶水撒得她滿身都是,回過神來,她將茶盞放在小幾上,恢複了尊貴雅然的模樣,隻是,眸中卻透出了絲絲寒芒和噬人的陰森“席花晨,你好大的膽子?本宮問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指責本宮不會生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