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姊妹(1 / 2)

“姊姊坐!”我拉著姊姊的坐,讓她坐下,把新沏好的碧螺春端到她的麵前。她用眼角看著我手中的碧螺春,輕笑道“人人都說席充容狠狠得罪了皇上,又被皇上罰了禁足。本宮隻是不信,若妹妹真是狠狠得罪了皇上,那麼皇上又怎麼會一連三天都翻了妹妹的綠牌呢?可要說你沒有得罪皇上,那皇上為何又不讓本宮和其他姐妹前來探望你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一直隱含於我唇邊的淺笑霎時被我斂起,我一瞬不瞬地地望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菰安郡和南蠻上書退婚請罪書,皇上大怒之下非要寵幸我不可,我避無可避,被迫接受。如今,我已經是皇上的女人。”

姊姊聽後以袖掩住輕笑,整個人似花枝亂顫“原來妹妹這麼晚把本宮叫來,竟是要跟本宮分享這天大的喜事。這樣不是很好嗎?以皇上對妹妹的寵愛,妹妹還不立時飛上枝頭變鳳凰。到時候,怕是當個皇貴妃也未尚是可。”

我見她且笑且說如此居心如此模樣,心中當真不勝羞怒,渾身顫抖之下,幾欲斂裾而走,一想到翼之,終究把氣忍下,倚在椅背上,冷冷道“姊姊心中當真這麼想?”

姊姊止住笑意,聲音如清曼流雲,緩緩而道“本待將心托明月,誰知明月照溝渠。我對妹妹的這一翻真心實事,緣何妹妹總是要誤會曲解?是,我承認,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不該在自己身上下毒以達到把你留下的目的。可是飛雪,你知不知道,每當我看到你對我那日漸冷漠的態度時,心裏的那種痛,真的是痛入心痱。我一直在問自己,從前那個纏在我的身邊,拉著我的衣裙撒嬌裝癡的女孩哪兒去了?從前那個一做錯事,就會立即向我求救的淘氣丫頭哪兒去了?從前最見不得我掉淚,最心疼我最愛我的妹妹哪兒去了?爹娘已逝,在這個世界上,本宮身邊唯你和曦兒二個親人,曦兒還小,還不懂得幫我分擔痛楚、心事,可是難道說連我最愛的小妹妹也不能體諒我,不明白嗎?”姊姊越說聲音越低,說至後來,眼中已然帶淚,望向我的眼神有些恍惚縹緲,惆悵複雜,仿佛想要將我摟進懷中,卻又好像怕我難以介懷而惶惶不安。

或許從前一見到姊姊的這翻楚楚可憐潸然欲涕的模樣,我早已投降認輸,可是如今,我一想到她連番施展出來的手段,一想到她為了某種目的,連幼小的曦兒都可以加害利用,再看到她這連風都能吹得走得薄弱嬌軀,不由十指緊握渾身微顫,幾乎要放聲大笑,卻終究化為一聲歎息“姊姊,飛雪不想繼續侍寢,若姊姊心裏還念著對飛雪的一絲親情,那麼飛雪希望你能夠伸手幫我一把,否則,我就告訴皇上,別看你夜無色外表溫柔賢淑,其實你在外麵也有著一個情人。”

姊姊的臉色刷地白了,身子忍不住搖了搖,眼神裏麵的驚慌和狠毒卻讓我忍不住心驚膽戰“你在說什麼呢?你?”她勉強強笑著說,卻已經變得語不成調。

望著姊姊那張美麗似落入凡間仙女一般的容貌上,遮掩不住的蒼白和慌亂,我歎了口氣,說道“夜無色,你還要演戲演多久?那天來救你我的那個青衣蒙麵人就是你的情人。那天晚上,我雖然受傷很重,那個青衣蒙麵人也不過是驚鴻一現,但他的身形,他的笛聲,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和你之間的關係。”

姊姊全身都在發抖,可是笑容卻從她的嘴角彌漫開來,這個笑容表麵上看上去仍是如同以前一樣的親切溫和,但是親切溫和的底下中卻有一種讓人從心底裏發寒的冷意,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讓我忍不住懷疑她會從衣袖裏伸出一支銀針,將我一針紮死。

“我的好妹妹,你在說什麼呢?為什麼你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姊姊穩穩地端起了茶盞,淺淺地抿了一口。

“你不承認是不是?”我早就料到她不會承認,豁出去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哪怕真的跟她撕破臉皮,我也是顧不上了“不要緊,但有些事,我必須要跟你講清楚。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這一生都留在宮裏,會是怎麼樣一個結果?我和你之間,又將上演怎麼樣一出手足相殘的慘局?你有想過嗎?你以為我一直就會被你玩弄於手掌之中玩弄到老嗎?你以為我會一直乖乖聽你的話嗎?你以為我仍是那個什麼都依戀你,什麼都可以讓你,什麼都會聽你的小妹妹嗎?姊姊,你錯了。自從進宮之後,你變了,我也變了。我們都變得心狠手辣,變得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你在暗裏害過別人,我卻在明裏殺過人。所以,姊姊,我想告訴你的就是,隻要我被困在這個宮裏,我就要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將來作打算。你知道的,你會醫術,我也會醫術,我是薛神醫,你的醫術並不如我,這宮裏所有人的醫術都不如我,所以,有人想要用藥來謀害我和我的孩子,那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我被困在這宮裏,那我就會接受皇上的千般寵愛,並且我將用盡一切本事和手段,將這種寵愛延續下去。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個宮裏將隻會有一個皇子,那就是我的兒子。你一定要相信,以我的醫術,我完全可以做的到。你要相信,我連這種狠話都敢說,那麼你就應該相信,隻要你不配合我,那麼,我就一定會到皇上麵前去揭露你另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