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出聲“於是皇上借口冬至拜忌之名,下詔讓各有封地的親王入京覲見。你一早就已經收買了南贏人,你利用翼之與他們的私人恩仇,讓他們冒名翼之在京城搞什麼暗殺,這樣一則可以導致各路親王或薨或傷,二則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除去翼之。你算到了翼之必然會在去龍王山的半路上與我相會,於是,你拋開京城的紛亂,帶著你的重兵準備活捉我和翼之。隻是,你千算萬算,怎麼也沒算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那個已經消聲滅跡很久的恒王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他利用你給夜無色的金牌,成功的將他的軍隊調度到了京城周圍。等到京城一亂,皇上又出城來抓我和翼之的時候,他就趁機占領了皇宮。”
承哲的目光深遂,他望了翼之一眼道“恒王也算錯了。他以為朕和翼之一定會拚個你死我活,所以他才會竄通了與朕有殺父之仇的藍潔皓在朕回京的半路上設下伏兵伏擊朕。他以為朕的軍隊經過一翻惡戰已然傷兵大部,人人疲憊,他以為憑著藍家的這點精銳完全就可以將朕斬殺在這荒郊野外。朕,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聰明,是個人材。因為如果沒有翼之在這個時候伸出的援手,朕恐怕真的不能活著回到京城裏。”
跪於地上的含煙,此時顫栗的低喊道“皇上,求皇上饒賢妃娘娘一命,她……”
“你讓朕饒她一命?”承哲的目光瞬間變得凶狠起來,連麵部的肌肉扭曲了,眉毛高高地揚起,整個臉孔都露出與他那絕世容貌不相配的猙獰來“朕早就知道,她生的那個根本就不是朕的骨肉,而是恒王的孽種!這一次,她更是暗中跟恒王串通,設下這等毒計對付朕,竟欲置朕於死地!含煙,你說,她該不該死?”
含煙的臉色慘白得如同一張白紙,嘴唇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她的整個身子都在搖晃,像隻用線牽扯住的紙糊人兒,正在被承哲暴怒卷起的狂風吹襲,隨時都會被吹得四分五裂“皇上,您忘記了您是怎麼答應小姐的嗎?您說您會照顧二小姐和三小姐一輩子的。三小姐已經沒了,難道皇上非要親手將小姐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殺了嗎?”
“住口!”承哲像是受了含煙傳染一樣,臉上的血色立刻也沒有了,他的臉色甚至比她還要慘白幾分,他盯著她,慘笑道“含煙,那麼你來告訴朕,朕應該如何處置那個惡毒無比的女人?”
含煙並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磕頭。
“怦、怦、怦”她的額頭死命撞在地上,帶起了一朵朵豔麗詭異的血花。
“夠了,夠了,夠了!”承哲閉起了眼睛,聲音裏迸裂著痛楚,艱難地說道“含煙,你別再逼朕,難道你不知道,死,現在對她來說,才是最好地解脫嗎?你先下去吧!”
“不,奴婢不走!”
“來人!”承哲終於忍無可忍,厲喝了起來“把含煙的嘴給朕堵上,拉下去關起來。”
殿外的綠鬢立時帶了幾個五大三粗的大內侍衛進來,這一次無論含煙再怎麼哭喊,承哲都無動於衷,冷漠地看著她被捂上嘴,拉了下去。
不知不覺中,已經暑光初現,承哲緩緩的抬起頭來,初升的旭日照在他的臉上,有著淡淡的金光,越發顯襯得那雙深遂的眼睛幽深若潭,他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我和翼之,並沒有顯露出什麼殺意和怒氣,可是卻令人脊背生寒,手足冰冷。
我整個人在此時愈發冷靜,居然輕笑出聲道“不知皇上可否讓我見夜無色一麵?”
承哲冷哼一聲,額前的旒瓔一陣搖動,我以為他會拒絕,豈料他竟命令綠鬢去將人帶了上來。
此時此刻的夜無色狼狽不堪,頭發散亂,一身鮮血,竟好似索命的女鬼,在燭光下顯得絕美而淒厲。她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上,一見到承哲,卻又開始瘋狂的掙紮,口中尖叫道“你這個昏君,你忘了你是怎樣承諾我姊姊的?你竟然出爾反爾,將來到了地下,我看你有什麼麵目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