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他 媽 的 侵 占(1 / 2)

19點45分的列車,他18時30分就來到候車室,盡管他租住的公寓,距離火車站僅一華裏之遙。

他這次出遠門,名義上是出差,說到某地參加一個文化傳媒研討會,實則懷揣一個不為人知的個人目的,妻子C也不知道。

妻子C是他的學生,小他8歲。多年前,他在一所高中教語文課,講《傷逝》,提到魯迅與許廣平;講《文化苦旅》,提到了餘秋雨和馬蘭,把坐在台下的語文課代表C講得麵紅耳赤,此後,C頻頻出入他的辦公室,說是請教,高三下半年的那個春夜,她心甘情願地請教到他的臥室,一夜沒有出來。

一個月後的一大清早,兩個女人尖利的叫罵聲驚醒了熟睡中的人們,一個眉眼青腫,一個嘴角出血,如此情形,反複幾次,他被一紙調令,支到偏遠的一所農村初中;再後來,民政局一個小本本把他與妻子分開,小男孩隨無業的母親回到鄉下。

…….

候車室內,旅客的密度越來越大,仰麵而睡,東倒西歪,一個人占據幾個人座位的乘客,在新乘客的提醒下,揉一揉惺忪的眼睛,很不情願地騰出位子——也有楞著眼睛不讓位的,這在少數。

他的對麵,坐著一位中年婦女和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從模樣和神情上推斷,是母子倆,母親把剝了皮的香蕉往男孩嘴裏喂,小男孩吃了一口,又把香蕉往母親嘴邊推,親情的自然流露,讓他心熱。他心想,我的兒子正是這般年齡,七年不見了,此刻他在哪兒呢?

時光倒流到幾年前。

鬱鬱蔥蔥的高中校園,一間二十多平米的平房內,住著他們一家三口,三位一體,既是客廳,又是臥室,還是廚房,校長說,分給他家的這間平房,算是對他這位本科生的特殊照顧,因為1994年以後,國家實行房改,不再向職工提供福利住房。他點著頭說,謝謝,謝謝,心裏卻在嘀咕:不怨天不怨地,就怪咱家裏窮。父母在農村,為了供養他上高中、大學,背了一身子債;妻子原在一家縣屬國有企業上班,那年她產假在家,假期未滿,廠子卻散了,此後,一家三口人,就靠他一個人的工資支撐著,年三十晚上煮皮鞋——有吃的就沒穿的了,窮吵惡鬥,因為幾袋奶粉、一件新衣的事兒,兩口子往往爭得麵紅耳赤,小屋內鮮有寧靜的時候。妻子噙著淚水,帶著孩子走娘家,一走就是兩個月,回校後,幾天的新鮮勁一過,又吵,她又走,反反複複…….

“檢票了!檢票了!”穿製服的細高個女檢票員,在檢票口喊了兩聲,大廳裏立即騷動起來,背袋子的,拎包的,爭先恐後地往前擠,中國的老百姓被不按規則辦事搞怕了,以至於手上握著有座位的票,還怕不能對號入座,還怕手中的物品沒地兒放。

他走在最後麵,進了第3節車廂,他的座位已經被人坐上。

“請問,哪位不是93號?”他很有禮貌地望著坐在93號座位上的年輕的男“黃毛”。

沒有人應聲。

“那麼,請你出示一下車票好嗎?”他仍然和聲細氣地望著“黃毛”。

“黃毛”瞪了他一眼:“你有什麼權力查乘客的票?你不是乘警,你不是列車員!”

他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掏出自己的火車票,很嚴肅地說:“我是93號座位,你必須讓座!”

“憑什麼?我就不讓,咋的!”“黃毛”眼瞅著窗外,動也不動。

乘警聞訊趕來,“黃毛”身邊的另一位八零後站起來,悄悄溜到一邊去,“黃毛”皺著眉頭,頭扭在窗外,還是沒有讓座,他隻得坐在94號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