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祠堂的寢堂外,我從背包裏把那瓶用大悲咒紙頁的灰燼混成的符水遞給王雪晴,笑了笑說,“如果待會遇到什麼妖魔鬼怪的話,你就拿這瓶水潑它。”
王雪晴接過瓶子,雙手小心的握著,然後很聽話的點點頭“嗯”了一聲。
林思彤身上帶著那本大悲咒,王雪晴拿著這瓶符水,就算不能指望她們給我助攻,我想,那讓她們自保總應該不成問題了吧。
我掃了一眼林思彤和蕭玫,然後衝著她倆吐了吐舌頭,就打著火把走上寢堂大門外的那幾階台階,輕輕的推開了寢堂的大門。
不知道大家去過醫院的太平間沒有,寢堂的大門被推開之後,給人的感覺就跟推開了醫院太平間的大門似的,一股子奇怪的陰寒仿佛就隨著打開的大門而流淌了出來,從觸感上來說其實並不是很冷,遠遠沒有達到能讓人感覺發抖或者戰栗的程度。
——但是就是能讓人產生一種陰寒刺骨的感覺。
火把的火光刺開寢堂內的漆黑,讓我看清了寢堂內的景象,入眼的景象頗為壯觀。
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靈位
放眼所見的是幾百個大大小小的靈位高低錯落的擺放在寢堂內的三麵牆壁前,每個靈位前都擺著一個小香爐。
整個寢堂內的擺設布局有點類似於“凹”字形,三麵幾乎擺滿了靈位的牆壁在寢堂內圍出一片空地,正對著寢堂大門的那麵牆邊是一個巨大的供桌,上麵擺著一個體積頗大的銅香爐,香爐兩側更靠牆的位置則分別擺放著一盞長明燈和一個燃放大盤香用的香盤。
我晃了晃手中的火把,看著寢堂內的景象,回憶著與記憶中的畫麵對照。
這裏,就是之前我夢到過的那個地方。
夢裏那個孕婦心裏淒涼和無助的感受,仿佛透過夢境都能觸到我的心裏。
我站在寢堂的正中,環視著周圍的靈位,然後往前走了兩步,走到寢堂的供桌前,掏出打火機來,點燃了供桌上的長明燈。
我退了一步,對著寢堂擺放最中心的那個靈位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
來到別人供奉列祖列宗的靈位前,先鞠躬致敬,是為禮。
但是如果出現了什麼妖魔鬼怪要來阻擋我離開的話,那就不能怪我先禮後兵了。
鞠了躬抬起頭來的那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手中拿著的火把映射出來的火光讓我產生了幻覺,仿佛整個寢堂內靈位靈牌上的字跡都黯淡的閃了一下光。
然後在那道光閃動的瞬間,一組混亂的畫麵仿佛在瞬息之間就刺入了我的腦海裏,然後在我的意識中猛的綻放開來。
畫麵淩亂,冷漠的表情、同情的表情、敵視的表情、不屑的表情、唾棄的表情、得意的表情、輕蔑的表情,來自不同人的無數的表情交織在一起翻滾攪動,然後一個男子身影在噩夢中驚醒,隨後他的麵容在憤恨中逐漸扭曲猙獰了起來。
影像搖晃,一個渾身青腫瘀傷仿佛受盡了折磨的長衫男人身影用盡渾身力氣撬開了一口棺材,拿著菜刀往棺材裏孕婦的肚子上割去,最後,男人表情癲狂的抬起了雙手,從棺材裏捧出了一個還未成型渾身血跡的嬰骸,男子的手上,身上,還有嬰骸的身上,布滿了暗紅近黑的粘稠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