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說太後召咱們過來究竟是何意?為何遲遲不肯現身?”禦花園中的歸雲亭裏,一位身著廣袖淩雲望仙裙的女子一邊朝禦花園入口處張望,一邊對旁邊的女子如是說道,頭上的碎珠流蘇簪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動。
聞言,旁邊的女子淡雅地笑了笑,眉眼間散發出陣陣溫和,身上的雪色素雪娟雲裙襯得她猶如謫仙一般,她抬手端起麵前的白玉瓷杯輕輕啜了一口,才道:“妹妹莫急,太後之事自有她的道理,豈是你我可妄自揣測的?”
“嵐姐姐說的是,”女子說完話後,坐在她另一邊的一位粉衣女子接了話,大大的水眸瞥了一眼最先發話的人,隨即又看向身旁的女子,嬌著嗓音說道:“芸姐姐,這太後的意思豈是我們這些人便可妄加揣摩的?難道尚書大人在進宮之前沒有告訴芸姐姐嗎?在這宮裏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
“噗嗤,”粉衣女子話剛說完,對麵身著淺藍色繁華迷離曳地裙的女子就放下手裏的白玉瓷杯笑出了聲。
“水姐姐,你笑什麼?難道琉兒說的不對嗎?”粉衣女子皺起了秀氣的眉毛,嘟著嘴看向那發出笑聲的人,粉嫩的唇因茶水的滋潤染上了一層光澤。
杯喚做水姐姐的女子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話中的笑意,她道:“怎會,琉兒說的自然有理,隻是琉兒怎可輕易將尚書大人說事,這樣一來豈不是有詆毀之意?好在芸兒不似他人,若換做緋雲苑的長輕妹妹豈不就此追究上了?”
“啊?我……我……”粉衣女子像是被嚇到了一般拿手絹捂著自己的嘴,水眸中委屈盡是,她看向剛才最先發話的人,支支吾吾道:“芸姐姐,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喚做芸姐姐的女子輕哼了一聲,臉上勾起了一抹柔柔的笑,若仔細一看便會見其笑意不達眼底,“琉兒天真聰慧,小小年紀能懂如此已是不易,況琉兒本就是為了我好,我又豈會是那斤斤計較之人,隻是琉兒妹妹記住了,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琉兒妹妹可得好生斟酌才是。”
女子將剛才的話又還給了她,使得粉衣女子麵上一陣緋紅。
“芸姐姐說的是,琉兒受教了。”粉衣女子咬了咬嘴唇斂下眉眼道,放在腿上的手卻是將手中的手絹捏得死緊。
王芸,有朝一日,待我楊琉兒坐上那鳳椅我定讓你後悔今日對我的說教!
聞言,王芸看著楊琉兒這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在心底冷嗤了一聲,隨即便又將目光重新放到了禦花園入口的地方,據她的人探得的消息說,今日太後之所以將她們四人叫到這裏不為別的,主要便是為了讓她們能有一次與皇上正麵接觸的機會。
想到那與她曾有過一麵之緣的尊貴帝王王芸的雙頰不自覺地便紅霞滿布,腦海裏的天人之姿怎麼也揮之不去,她真的,真的好想見他一麵,她想,隻要能讓他看上她一眼憑著她的容貌必定能成為他枕邊的唯一之人!
李欣嵐淺笑著看著王芸和楊琉兒的動作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對麵的水嫣然將她眼底的神色看得分明,但她不動聲色,隻是端起茶杯輕輕啜飲。
四人心中各有所思,殊不知她們眼底的情緒早已被隱藏在花叢中的那雙琉璃般的眼睛盡收眼底。
郎宸北看著亭子中坐著的四人不禁在心底冷哼,心道不過是剛進宮便是如此那以後還能了得?他是最怕麻煩的人,尤其是那嘰嘰喳喳心口不一的女子,看了便叫人心煩意亂,要他去接受這樣的女子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他寧可一個月都不吃肉也不要和她們親近!
想罷便要轉身就走,不想剛一轉身就碰上了同樣幻化成狼形的郎宸南。
“誒,皇兄,你不會是想這樣就走了吧?母後和皇祖母一會兒可還要你和她們見麵呢,你走了她們怎麼辦?”郎宸南甩了甩毛絨的尾巴,尾尖的點點暗粉色與花叢間的花融在一起。
聞言,郎宸北冷哼了一聲,坐直了身子看向自己的弟弟,道:“她們如何關朕何事?母後擅作主張朕還未曾追究,難不成你還想朕真的來同她們坐在一起閑談?”
每每選秀都是他那鬧人的母後自作主張,何時曾征求過他的意思,哼哼,如今還想讓他樣樣遵循,沒門!
聞言,郎宸南抬起爪子撓了撓自己的耳朵,皺眉道:“那可是母後為你選的妃嬪,你不同她們閑談誰同她們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