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貞對自己似乎越來注意了，看著鏡子裏氣宇軒的自己陳曦非常滿意，他不斷地整理著自己筆挺的軍裝，卻總有種要對著鏡子下跪景仰的感覺，想到這，他不禁笑了起來。
陳曦發現左攸的心思還是很縝密的，每次林美貞一來，左攸就非常仰慕地問起槍支的知識，自己總是很得意地在林美貞麵前誇誇其談，表演一番，左攸趁機就把他的手槍拿來拆卸組裝一番，這個年輕人非常聰明，一學就會。而且他又總會不失時機的邀請陳曦表演他的槍法。不過，左攸看起來不討厭，甚至有點可愛，他總是適時並不知不覺離開他和林美貞一段距離，每次把槍要到手，馬上就：“我到那邊，好好練練！”
這個小夥計，想到左攸，他不禁又微笑起來，左攸每次來他這，總帶點杭州的小吃，盡管不多，但是每次花樣都不重複。他有著江浙商人典型的精明算計，但從來不占別人便宜。陳曦每次邀請他和林美貞到鎮上吃飯，他都會有巧妙地借口避開，盡管看起來他很餓。
他不打算給陳曦除教他練習槍支以外任何回報的機會，他能投入的資本也隻有這些餓著肚子省下的，所以他非常珍惜。
看著身材頎長卻柔弱不堪的左攸，陳曦不止一次地勸他去投考軍校，也不止一次地拍著他的雙肩，告訴他部隊會為他報仇的，但他總是搖頭不語。
每次路過鄔溪，他都要和陳曦切磋一下，陳曦來自武術之鄉的碭山，那兒的人都會個三拳兩腳，何況陳曦又經過軍校憲兵的訓練，這絕對是一個自己比照的標杆。
在陳曦眼裏，左攸盡管凶狠有餘，但是力氣孱弱，盡管他一次次把左攸打到在地，笑他那些花拳繡腿，但還是感覺到了他的一次次進步。比較惹自己心煩的是：林美貞扶起左攸的時候，對他這個勝利者雖然有點崇拜，但也不乏對左攸的憐憫。
左攸的心越來越清醒，腦子也越來越冷靜，他不會再輕易去進行一次複仇行動，妹妹和爸爸的仇，要記在整個日本的頭上，不能白白浪費了自己一條命。
拳腳固然有用，最好還是尋找一把槍。
他得攢錢買一把槍：他不再在意在林美貞麵前體麵與否，因為走私的奔波，往往衣衫襤褸，他也會在老板的貨物之外，夾帶少許的個人私貨，隻是在重重關卡和青幫的盤剝下，所賺也寥寥無幾。
讓陳曦比較驚訝的是：左攸帶來了一把破槍，請他修理，這是他花了全部積蓄買的。陳曦比較意外的是他把槍帶出來的技巧。他把槍拆散了，用油紙密封好，埋在臭豆腐壇子下麵，分次帶過江，左攸經常擺弄他的槍，看他好奇，陳曦也曾經指點他幾次，天知道這個家夥就擺弄了幾回，竟然無師自通，能把槍拆分了，而且帶到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