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宛不能在醫院裏帶著,家裏的父親母親都要人照顧,陳魚也是依依不舍的帶著陳宛回去了,說是天亮後再來看我們。
尤娜也去看受重傷的張賽了,病房裏隻剩下我們四個年輕人,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周曉拂提議我們四人玩手機上的麻將,結果藺翌懵圈的表示,他不會玩麻將,包括紙牌啊啥的,很多小學生都玩的很溜的遊戲,藺翌竟然連聽都沒聽過。
我和周曉拂都很驚詫,問起他平時都有些什麼愛好時,藺翌的回答簡直是震聾我們的耳。
藺翌躺在病床上,將自己的愛好娓娓道來:
“我比較喜歡戶外運動,比如衝浪潛水水上摩托,徒步暴走定向越野,攀爬速降叢林探險,蹦極跳傘滑翔等,當然,我也很喜歡旅遊冒險,還有射擊。”
全都是戶外運動,看不出來藺翌這麼個精英人物,平時的生活竟然這麼豐富多彩。
藺翌見我們用震驚的目光盯著他,也緊急補充一句:
“也有比較休閑文藝的消遣方式,比如聽音樂會,還有...”
周曉拂伸出右手喊停:“打住,哥哥啊,你簡直跟我們生活的就不在一個層次上,難道你平時都不玩牌,不和朋友們唱k,打打桌遊啊,玩玩競技賽啊,還有約上幾個好友踏踏青吃吃燒烤之類的嗎?你的愛好都是那麼高檔大氣到沒朋友的嗎?”
藺翌無辜的解釋:
“有朋友啊,這些戶外運動最容易結交到誌同道合的朋友了,現代生活節奏太快,平時的消遣活動又是熬夜喝酒的極度不健康,我覺得人就要多運動,多去探索自然,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感受一下叢林中的...”
周曉拂再次出手示意:
“好了,大叔你是七零後吧?”
藺翌弱弱的伸出左手:“我性子不急,剛好投胎慢了點,屬於八零後。”
周曉拂唉聲歎氣道:“我可能遇到了一個假的八零後大叔,你好好想想,你有沒有一個接地氣點的興趣愛好?”
我聽不過去了,拉著周曉拂的手說:
“好歹你要是個富二代,你對他的興趣愛好應該很熟悉才對,再說了,我覺得他的興趣愛好挺接地氣的,又健康,都是有氧運動,而且...”
不等我說完,周曉拂就甩開了我,直接懟著林深:
“你自己找的媳婦兒,自己哭著也要教育好,你來說說,你有什麼興趣愛好?”
林深倒是十分的接地氣,霸氣的摟著我的肩膀,高調的說:“沒遇到小若之前,我的愛好就是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遇到小若之後,我的愛好就是好好愛她。”
這番話說的太文藝了,周曉拂伸出大拇指來:
“不愧是我未來的妹夫,厲害,藺哥哥,你要好好學學人家林深,多會哄女孩子開心啊,你也別氣餒,我爸說了,等你回到星城,他會親自幫你介紹對象的,你放心,我爸認識的年輕女孩大部分都是故交之後,個個都有著國際閱曆和顯赫家世,你隻需要擦亮眼睛找到一個和你誌同道合的人,然後一起從事戶外運動,一起去深山老林修行,一起下海摸魚,一起...”
我真的是聽不下去,隻好再次出手去拉周曉拂的衣袖:
“藺總監還是個病人,你能說點好聽的嗎?”
周曉拂會心一笑:“好聽的話就是,如果你現在急需要人照顧,等天一亮我就去把小嬌接來,都說好事多磨,說不定經此一難,你和小嬌還能磨合出火花四濺的愛情來呢。”
我悄悄的看了一眼藺翌,他已經假裝自己很困了,閉著雙眼不再回應周曉拂的話。
周曉拂自覺無趣,訕訕閉口。
後半夜,我們在房間的另一張陪床和沙發裏休息,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個人給我加蓋了一床被子,睡在我旁邊的周曉拂像隻八爪魚一樣的抱緊著我,醫院沒有空調,電烤爐又不能一整晚都開著,周曉拂很怕冷,所以她一直都緊抱著我,壓得我透不過起來。
但我實在太困,雖然睡在醫院這樣的硬板床上很不舒服,我卻一直沒有轉醒,直到清晨的鞭炮聲此起彼伏的傳來,我和周曉拂才相繼被吵醒了。
藺翌也醒了,躺在病床上看書。
林深站在病房的陽台上,估計是在低頭給親朋好友發送新年祝福。
周曉拂還有起床氣,嘟嚕著的小嘴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哎呀,這農村過年怎麼連覺都不讓人睡,這個點放鞭炮煙花,我能告他們擾民嗎?”
我幫周曉拂理順著淩亂的頭發,哄著她:
“我們這兒的農村過年就是這樣的,要早早的起床吃飯,吃飯前放鞭炮,吃完後天剛亮再放一次,現在應該是有的人家已經開始吃年夜飯了,要是沒有這出意外,我媽現在肯定站在我們的床前,開了床頭燈溫柔的喊我們起床,我們這兒的規矩是,大年初一不能鬧脾氣,能自己做的事情就不要開口求助。”
理順了頭發後,周曉拂打了個哈欠,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這也是你們這兒的習俗,我得入鄉隨俗,就是早上洗臉沒有洗麵奶,我可咋活?”
這還真是難為我了,昨晚上周曉拂就沒卸妝,現在眼睛處的眼線已經暈染開來,要是沒有卸妝水和洗麵奶,她這張臉還真是難清理。
但我怕周曉拂會鬧脾氣,剛想允諾她說我回去拿,藺翌就放下了書本,指著房間的小桌說:
“你們的生活用品都在那兒,林深回家去拿的。”
怪不得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上蓋的被子是我家的,想必也是林深考慮到醫院的被子又薄又不幹淨,所以特意回家了一趟。
桌上的袋子裏擺著兩個洗漱包,一個是周曉拂的,一個是我的,裏麵一應物品俱全,桌子下還有好幾個大袋子,林深從陽台上進來,指著袋子說:
“新年要穿新衣服,這是我和爸爸上街的那天給你們買的,我們一家人都有,你們去洗手間試試,看合不合身。”
怪不得我總覺得林深全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古怪,原來是裝扮變了,他上身穿一件灰色的毛呢外套,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最裏麵是一件加絨的白色襯衫,中間套一件粉紅色的針織衫,下身著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腳下一雙灰色的馬丁靴,有點水泥灰的感覺,令人哭笑不得是,林深的淺藍色的牛仔褲按著時下流行的時尚穿著挽著,其實隻要他能扛凍,那也是美麗凍人的。
關鍵是他怕冷啊,於是就穿了一雙女生才有的粉紅色襪子,周曉拂倒是對他的裝扮誇讚有加,但我實在不具備潮流的目光,所以欣賞不了他這樣粉粉嫩嫩的少女裝扮。
最讓人崩潰的是,林深給我挑選的衣服和他是情侶搭配,也是粉粉嫩嫩,打心底裏我很抗拒這樣的打扮,我一個九零年生的女人,早已經過了自己少女心泛濫的年紀,現在的我更喜歡成熟一點的打扮。
周曉拂顯得很興奮,洗漱過後就去洗手間換了新的衣服,煥然一新的她穿著灰黑雙色拚接外套,既和我們這個一家親子裝相呼應,又時尚好看,她對林深的眼光表示極度認可,並且慫恿我去換上新年新裝,我內心那個萬馬奔騰啊,真的是一言難盡。
扭扭捏捏了大半天後,爸媽帶著年夜飯來醫院,見到爸爸穿著黑色的毛呢外套,顯得倍兒精神,還有我媽穿著粉色的毛呢外套,一種青春的感覺撲麵而來,毫無違和感,我不等他們發問,就自己默默的拿著新裝鑽進了洗手間,認命的換上了這件粉嫩到讓我崩潰的新裝。
我們一家都穿著相似的衣服來陪藺翌吃年夜飯,我不知道藺翌當時的心情如何,但如果我是藺翌的話,我肯定會選擇落荒而逃的,我感覺林深有點欺人太甚了,而林深的解釋是,他事先並不知道會有這樣的突發狀況,為了給藺翌一點精神上的安慰,林深送給藺翌一條灰色的圍巾,圍巾的另一麵是粉色的,好歹跟我們一家的主色調有點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