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閑詩上屋頂的時候,沒有帶上繡花枕頭,就昨天一個晚上,她便已經充分感受到了那隻石枕的好,甚至有些愛不釋手了。
也許,就如繁星盜隨口調侃的那般,也許這隻石枕確實是件未被發現的天價寶貝呢。
坐在屋頂,閑詩有一種奇怪的預感,繁星盜今晚不會來,結果,待她困倦地躺下時,他果真沒有出現。
也許,他昨晚的出現,隻是為了來賠她一隻枕頭而已。
他用行動為當初對她的無禮道歉或彌補,她是不是也應該作點補償?
當閑詩被遠處的雞鳴聲叫醒,已是她嫁進花家的第三天。
她回門的日子終於到來,可惜,等她用過早膳,也沒有見到花流雲回來的蹤影。
望著餘呈祥頗為同情的眸光,閑詩明白,花流雲應該不會回來陪她回門了。
欲言又止了幾次,餘呈祥道,“少奶奶,少爺恐怕有要緊的事,要不等過幾天少爺回來——”
閑詩打斷他的話,道,“不用了,他不回,我自己回。”
她已經想通了,她要回家,隻是單純地想回家,可不是為了所謂的禮節與麵子,既然無法利用回門的事回家,那麼她自力更生即可。
“可是……”
餘呈祥不知該如何勸慰,以前的五個少奶奶,一旦沒等到少爺回來,不是哭哭啼啼,就是吵吵鬧鬧的,最後,都是老爺或夫人出麵,派人給親家送去了大禮,回門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可這次,他已經問過父親和奶娘了,老爺與夫人甚至還有少爺離開之前,根本就沒有交待要給新親家送禮的事。
餘呈祥再傻也知道,因為這個新少奶奶是少爺胡鬧娶回來的,是以老爺與夫人不喜歡,也不會管。
閑詩走了幾步,回頭見餘呈祥一直跟著自己,便道,“我一個人回去便可以。”
餘呈祥難得反應極快地編造了一個借口,“我爹交待過,少奶奶若是出門,一定要有人護著,免得有什麼危險。”
“不會有危險,京城很安全。”
餘呈祥知道,少奶奶這是擺明了不想讓他跟隨,便決定放慢了腳步遠遠地偷跟著,等看到她平安踏進娘家的門,他再回來。
閑氏酒坊距離花家不遠,但也不近,按理,是可以享用轎子或者馬車的,但享用轎子或者馬車,必須通過他那管家老爹。
餘呈祥知道,父親斷不可能讚成少奶奶獨自回娘家,甚至會聯合奶娘想方設法阻止,是以去問不如不問,還能免去一頓責罵。
待閑詩花了一個多時辰,終於走到了閑氏酒坊的門口。
原本冷冷清清的門口,此刻竟然停著一輛豪華的馬車。
除了杜家,閑家從來沒有結交過富裕的客戶,而杜家的馬車,閑詩又全見過,是以這會兒她有些納悶,這輛馬車為何會停在自家的門口。
一直跟在十丈之外的餘呈祥看清馬車的時候,眼睛慢慢地直了,不顧一切地跑到閑詩身邊,激動地說道,“少奶奶,這是少爺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