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除了零零碎碎的腳步聲,便再也沒有人聲,閑詩還是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夢裏還是在夢外清醒著。
但無論自己是否在夢中,她都沒有之前在麵對邰爺時那般害怕恐慌,因為即使睜不開眼睛,她仍然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那些個走來走去忙碌著的,應該都是女人。
所以無論她現在置身何處,暫時都是安全的,但接下來是不是能夠繼續保持安全,她也沒法預測,是以無論自己是在夢裏還是夢外,仿佛前景依舊模糊不清,且偏向於陰暗晦澀。
“水準備好了,可以沐浴了。”這一聲女聲之後,便又有女人靠近了閑詩所躺著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解著她身上的衣裳。
閑詩這才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裳緊貼著肌膚,仍舊是濕漉漉的。
雖然脫她衣裳的是女人,但閑詩還是覺得別扭極了,在她旁邊的可不止一個女人,而是多個陌生的女人,自己越來越露的身子將要被她們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她自然不情願,是以她多麼想清醒過來阻止,可是,她竟連扭一扭身子去抗拒的能力都仿佛失去了。
努力無效之後,閑詩便隻能默默承受,並且祈願這不過是一個古怪的夢境而已。
衣裳一件一件地被剝除,閑詩的心從提起來又緩緩地往下落,逐漸接受將要被剝幹淨的現實,幸好,最後她的衣裳並未剝完,還剩下最後的卸衣卸褲,便沒再繼續。
本以為自己會被穿上幹:爽的衣裳,可她卻突然被某個女人打橫抱了起來。
這女人的力氣真大,居然能如此輕易地將她抱起,這是閑詩的第一感覺,而她的第二感覺是,她們不給她穿衣裳,要帶她去幹什麼?
當然,她也會懷疑抱起自己的會不會不是女人,但她的頭緊緊地靠在這人的胸前,那種隻有女人所獨有的柔軟,還有從這人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女兒香,顯而易見了證實了這人就是個女人無疑。
閑詩緊張地豎起耳朵,既沒有聽見恐慌中的開門聲,又沒有聽見男人的聲響,女人抱著她走了一段並不長的路,將她輕輕地放入了準備好的溫水之中。
原來隻是帶她來沐浴的!閑詩不禁暗籲了一口氣,自己居然瞎擔心了一場。
置身於寬敞舒適的浴桶之中,閑詩的頭無力地靠在浴桶壁上,就像一個死人一般無可奈何。
她完全不需要有任何動作,隻須一動不動地躺著,自然會有幾隻女人的手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極盡溫柔。
“哎,你們看,她的皮膚又白又嫩,像是能掐出水來,真好,可羨慕死我了。”
浴桶邊的某個女人忍不住跟其他女人竊竊私語起來,哪怕聲音壓得極低,但閑詩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是呀,怎麼同是女人,差別竟那麼大?是不是皮粗肉糙的女人就該做我們這一行?”
“才不是呢,你說顛倒了,是我們做了這一行之後,才會變得皮粗肉糙。”
“嗬嗬……”
……
閑詩聽幾個女人私語了半天,也沒聽明白這幾個女人究竟幹的是哪一行,唯一能確定的是,她們年紀跟她差不多,且都還不曾許配人家。
起先她懷疑她們是丫鬟之類,但是,丫鬟雖然地位低微,但也不至於會把自己弄得皮粗肉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