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對花流雲的腳步聲並不十分熟悉,但這個時候,閑詩偏偏覺得,腳步聲的主人非他莫屬,因為他腿傷的緣故,走起路來的時候有些拖遝。
顧不得繁星盜不喜歡被女人觸碰的怪癖,閑詩猛地上前一步,狠狠地推了繁星盜一把,低喝道,“快走吧!快走!求你了!”
繁星盜垂眸,仿若嫌棄地看了眼被閑詩碰到的地方,卻並沒有說出什麼微詞,頎長的身子隻是微微地晃了一晃,毫無移動的跡象。
“繁星盜!畢竟我們朋友一場,我求你別害我了行不行?繁星盜!”閑詩索性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用盡了力氣將他往北邊的窗口拉去。
可是,哪怕她已經咬牙用力,他的身子隻是隨著她的拉扯轉了轉,仍無挪動的跡象。
“我不是害你,是救你。”繁星盜似乎根本沒聽見外頭顯然越來越急促的腳步聲,口吻一本正經,仿佛他留在這裏,果真是為了救苦救難。
“你——”閑詩都快要急哭了,拉不動他,索性便捶他踹他。
她以為他肯定會避開的,但他卻像一尊石像似的,竟巋然不動地任由她發泄。
“有什麼事我們下次約個時間,私下裏談,好不好?”硬的不行,閑詩索性放軟了聲音,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這也不是她故意裝出來的,她是真的著急了,害怕了,花流雲本就懷疑她跟其他男人牽扯不清,若是親眼撞見,那後果她根本不敢想象。
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推開的動作與速度顯得又急又快,好像已經按捺不住了性子。
門被推開的瞬間,閑詩收手收腳,拉開與繁星盜的距離。
繁星盜本已經伸出手,準備將她一把拉入懷中,但在即將觸到她的刹那,又猛地將手收回。
花流雲看進來的時候,一眼便能看出兩人的距離十分別扭,顯然是臨時故意拉開的。
不是繁星盜露出了什麼端倪,而是閑詩的神情太過慌亂,根本來不及收斂。
沒想到這個總能保持淡然的女人還有如此驚慌失措的一幕,若是她為別的事如此驚慌失措,花流雲或許會覺得可愛,但她卻是為了別的男人才如此,花流雲隻覺她這模樣可恨。
對上花流雲驟然冰寒的眸光,閑詩一時間嚇得進退兩難,既想要迎上去表現自己對他的忠誠,又生怕這樣的表現會顯得她欲蓋彌彰。
閑詩正躊躇著該如何開口的時候,花流雲已經快步走到兩人麵前,冷冷地望著閑詩,冷冷地質問道,“我猜得果然沒錯,你那已經棄若敝屣的狐朋狗友就是這隻狗賊。”
棄若敝屣、狐朋狗友、狗賊……
這三個詞閑詩從未說過,也從未這般認為過,從花流雲的嘴裏出來,仿佛是她說過的那般。
嘴唇哆嗦了一下,閑詩滿臉通紅,終是愧疚萬分道,“對,是他。”
話剛落下,閑詩的側臉便被一道又冷熱不均的眸光給盯上了,仿佛對她的回答極為不滿。
不用看,閑詩也知道這道眸光來自於繁星盜。
她也有些後悔自己的回答,自己這般回答豈不是同時承認,繁星盜確實是她已經棄若敝屣的狐朋狗友、狗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