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詩專注的焦點自然是朝塍嘴裏的“多現身幾次”,難道這些日子他不是沒有來景府,而是……
朝塍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卻勾出一個極為魅惑的弧度,道,“若非有要事纏身,爺幾乎每晚都來看你,不過,每次來的時候,很遺憾你都睡得像一頭小豬玀。”
閑詩羞憤地瞪大了眼睛,她猜得沒錯,原來他幾乎每晚都來,就像方才一般或許站在她的床邊,或許坐在她的床畔……
這男人做出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情,居然還敢侮辱她是一頭小豬玀。
閑詩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不知道自己在沉睡不醒的時刻,這男人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麼?隻是單純地望著她的睡容,還是親過她,甚至摸過她?
大概內心踏實的緣故,她睡在景府的每一夜,都能睡得極沉,簡直到了雷打不動的地步,是以,若是這個男人對自己做過什麼,她還真是一無所知。
見閑詩氣得吼不出一句話來,朝塍的興致似乎更濃了,繼續道,“你放心,爺沒有食言,一次也沒有,爺每次皆是飛簷走壁、翻牆而入。”
閑詩心裏真是那個悔恨交加,若是早知道他會鑽那番言辭的漏洞,當初她就應該讓他發誓,絕對不可以踏上景府的土地,她就不信了,他能飛著進來,飛著麵對她?
“爺不是故意不讓你看見,而是盡可能地順你的意,不與有夫之婦有染,但長夜漫漫,爺難忍思念之苦,隻能偷偷地來見你。”
閑詩越是不吭聲,朝塍的話似乎越是多,“等你與他順利和離的那晚,爺很想立即飛奔到你身邊,向你一訴思念之苦。但爺生怕嚇到你,是以忍住了沒有現身。”
“三天過去了,爺再也沒法忍受,是以便現身了。”朝塍望著閑詩黑沉沉的臉色,麵露不悅道,“女人,見到爺不是該露出笑容?”
閑詩輕嗤了他一口道,“別把我當鴻鵠樓的姑娘。”
“鴻鵠樓的姑娘最解風情,沒有像你這般木訥的。”
這話聽得閑詩憋了一肚子的氣,不禁低吼道,“那你去找鴻鵠樓的姑娘呀,你不是那裏的常客嗎?”
“吃醋了?”
閑詩頓時羞紅了臉,後悔不已,方才她那番吼叫,確實像一個妒婦,仿佛愛慘了他,在與其他女人爭寵似的。
為了挽回一些顏麵,閑詩連忙道,“我寧願吃一條狗的醋,也絕對不會吃你的醋,別自作多情了。”
朝塍這次沒有說話,而是定定地望著閑詩,與她拉開了對峙。
不知過了多久,閑詩的肚子突然發生了一陣歡樂的抗議聲,打破了室內壓抑的平靜。
這恐怕是閑詩第一次在男人麵前讓肚子唱了空城計,閑詩頓時羞怯不已。
但她很快安慰自己道,這男人她又不喜歡,何必在乎他的看法?
於是,她臉上的羞紅緩緩消失,瞬間變得臉皮極厚,仿佛就是在他麵前放一個響屁,也是可以毫無遮攔的。
這般誇張的念頭一出,閑詩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同時也突然生出了特別的靈感。
她不知道這男人究竟被自己哪裏吸引到,要對自己如此鍥而不舍,但不論他究竟喜歡自己什麼,若是她將自己變得不堪,譬如醜態百出,他還會不會喜歡自己?
就譬如放響屁這一件事,若是她經常在他麵前放響屁,他能不嫌棄?
當然,她不會真的去吃那些容易產生屁的食物,再放出來引起他的厭惡,她會尋找各種類似的機會,讓他對自己的厭惡與日俱增,直至徹底將她放棄。
對女人而言,美化自己是一件簡單的事,譬如穿一身好一些的衣裳,塗抹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挽一個漂亮的發髻……
而醜化自己便顯得困難多了,閑詩覺得自己必須運籌帷幄一下,才能在極短的時間裏取得勝利。
而今日她想要醜化自己,恐怕還沒這麼快。
朝塍看著閑詩臉上豐富的變化,還有那骨溜溜亂轉的眼睛,那深邃的眸光越看越深。
半餉,他才突然啟口道,“肚子餓了便起來吃飯,餓壞了爺會心疼。”
閑詩本來確實生出了起來吃飯的心思,但被他這般一說,她心裏便湧起一陣惡心,立即打消了吃飯的念頭。
邰爺朝著閑詩伸出一隻大手,上下微微抬了抬,示意她將自己的手交給自己,道,“過來,下床。”
閑詩怎麼可能乖乖將手交給他?雖然身後已經沒有退路,但還是下意識地退了退,滿臉倔強道,“我不餓,還要睡,麻煩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