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你。”閑詩說完這四個字,突然很是內疚道,“燕兒,我原本準備接你去景府住些日子的,誰知道……因為有些事耽擱了,真是過意不去。”
今日半夜她就要離開,閑燕是沒有機會再住到景府了。
閑燕笑嘻嘻道,“沒事的,姐,最近我也挺忙的,酒坊的生意好起來了,爹娘不讓我出去瘋玩,白天大多數時間要給他們幫忙。改天等爹變得闊綽了,買個小廝來酒坊幫忙,我就可以去景府陪你了。姐,你一定要等著我,可別急著嫁出去呀。你若是嫁出去,我再住到景府,可就不像話了。”
閑詩心中苦澀,卻強作笑臉道,“好。”
閑燕正準備替自己穿衣,突然發現自己脖子上多出來的項鏈,繼而又發現了自己頭上、耳朵上以及手腕上的首飾,一臉驚喜道,“姐,你送給我的?”
閑詩眼神寵溺地點了點頭,“喜歡嗎?”
“喜歡,太喜歡了,知我者,非姐姐莫屬。”閑燕愛不釋手地把玩著那幾件首飾,嘴裏嘖嘖感慨道,“我居然有一個特別有錢的姐姐,真是太好了。姐,爹娘那麼小氣,將來我嫁人的嫁妝,要不你承包了吧?”
雖然閑燕說的純粹是玩笑話,但閑詩還是當了真,想著那個裝著銀票的包袱,忍不住提醒閑燕道,“燕兒,兩天之後你趁著爹不注意,溜一趟酒窖,在靠牆角的一個酒缸上,有一個包袱,你把它取出來給爹,若是爹不收,你就自己收下。”
兩天之後,她應該已經在京城消失了,誰也找不到她,也找不到景裕父子。
閑誌土一旦找不到她,包袱裏的錢財應該會收下吧?若是不收下,那就全給閑燕做嫁妝。
閑燕好奇地眨了眨眼,問道,“姐,包袱裏裝著什麼好東西?”
閑詩微微一笑,保持神秘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記住了,一定要兩天之後,少一天都不行。”
閑燕素來聽她的話,乖巧地點了點頭,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上。
姐妹倆說了許久的悄悄話,若是平日,張杏珍早就來罵閑燕了,罵她還不起來幫忙,但今日,閑誌土卻阻攔了張杏珍,讓她吃過午膳之後再說。
張杏珍嘴上答應,心裏卻很是不高興,還以為閑誌土這是見錢眼開,因為閑詩如今身份與地位大變,他便想要巴結著她,討好著她。
其實張杏珍心疼閑燕,並不想讓她在酒坊幫忙,幹那些髒活累活,但是,生怕閑誌土罵閑燕白吃白喝,是以每天都要裝腔作勢地來罵閑燕起床,好在閑燕皮也厚,每天都要罵喊幾次才慢吞吞地起床。
午膳後,閑燕睡足飯飽,見著姐姐又高興,便主動地投入到了酒坊的事務當中,閑詩起先也幫些小忙,卻被張杏珍攔了下來。
雖然閑誌土並沒有朝自己使眼色,但張杏珍自以為是地認為,閑詩如今的小姐身份已經不能再做這些活兒,一旦被景裕父子知道,閑氏酒坊的生意可能會因此受阻也說不定。
閑詩見他們三人忙忙碌碌的,自己卻隻能幹著眼看著,顯得格格不入,好似已經是個外人,心裏不禁淌起一陣難過。
原來,有些她曾經厭倦的事情一旦習慣了,便也可以是美好的,等到失去之後,再想挽回已經來不及。
在京城的日子,此刻隻剩下半天,閑詩知道自己應該珍惜那剩下的半天,當然,她還不至於將那些故人一個一個地去拜訪個夠,無意中給晚上的悄然離開製造障礙。
珍貴的半天,她隻想留給心中最珍貴的人。
閑氏酒坊外,景府的馬車一直候著,閑詩若是出去,駕車的侍衛必然要跟去,並且知道她究竟去了哪兒。
那條小巷中的那個宅院,閑詩至今仍不記得它的確切位置,隻能靠感覺尋找,而那個處所就像她心中深埋的繁星盜一樣,她不願意讓別人知曉、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