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閑詩哭著詢問了無數次,但朝慕青卻一直沒法給出令她信服的答案。
閑詩問的是:為什麼朝塍可以對繁星盜慷慨到那種匪夷所思的地步?甚至不惜將她轉讓給繁星盜?
一會兒,朝慕青說:兩人本就關係甚篤,從小就不分你我。
一會兒,朝慕青道:許是繁星盜也喜歡閑詩,朝塍雖表現得慷慨,卻是忍痛割愛。
一會兒,朝慕青回答:或許是朝塍覺得閑詩不適合長居皇宮,欲給她身心的自由。
……
閑詩聽得出來,無論是哪個理由,朝慕青雖然心疼閑詩,卻是在口口聲聲地幫朝塍說話,朝慕青的意思無非是,朝塍是深愛閑詩的,那是不得已或是昏了頭才會將她轉讓。
夜終究是深了,在朝慕青徒勞的安慰聲中,閑詩終於沉沉地睡去,入睡之時,臉頰還帶著晶瑩的淚珠。
朝慕青卻坐在閑詩床畔,久久地沒有入睡,隻盯著閑詩的睡容,神智清醒地發著呆,不知道過了多久,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姐弟倆這造的是什麼孽呀,是咎由自取嗎?”
翌日一早,閑詩是被陽兒用小手捏鼻子給捏醒的,對上一旁朝慕青寵溺又無奈的笑臉,閑詩勉強地扯出了一個笑容。
在陽兒咯咯咯的笑聲陪伴下,閑詩沉悶的心還是敞開了一絲細細的縫,漸漸生出了一些信心,不是對朝塍有信心,而是對自己有所信心,她告誡自己不要害怕,雖然她在這個皇宮裏不快樂,但是她還有父親,還有哥哥,他們都真心地疼愛自己,無論她做出任何決定,隻要不會傷及他們的心,他們都會無條件地支持她、幫助她。
跟朝慕青母子一起匆匆用過午膳之後,閑詩便立即回到了東宮,她這般早回來便是為了見朝塍,跟他提一個要求,但程公公卻告訴她,朝塍在她回來的半個時辰前,已經離開了。
閑詩想要提出的要求其實很簡單,她想回景家住幾日,昨晚已經跟朝塍鬧了矛盾,閑詩沒有耐心等到他天黑回來再作請求,但是,程公公不肯將朝塍的下落透露給她,她卻必須有朝塍的應允才能出宮,是以,閑詩拜托程公公立即派人去朝朝塍傳個口信,理由是,她想家了。
前去送口信的侍衛正準備離開,閑詩又叫住了他,讓他稍微等一等。
回到寢房,閑詩讓嬤嬤研磨,給朝塍寫了一封信。
她怕侍衛就這麼帶一個口信過去,朝塍會拒絕,於是,為了萬無一失,她覺得還是寫一封信比較容易打動他。
“殿下,我想回娘家住三日,將你昨晚提的建議好好考慮一番,三日之後,回來給你答複。請準。”信中閑詩是這般寫的。
雖然她的心思跟昨晚仍舊一樣,不可能再嫁給繁星盜,但她若要出宮,以這個理由更能打動朝塍,畢竟,將她轉讓給繁星盜的建議是他自己提出來的,應該不會中途又反悔。
侍衛已經匆匆離開,閑詩就坐在窗前,靜靜地發著呆,等待侍衛回來給她一個順利的答複。
一個多時辰之後,侍衛回來,卻沒有給她任何口信,而是也帶給了她一封信。
接到信的時候,閑詩既意外又覺得新奇,朝塍這是“以牙還牙”、“禮尚往來”?她給他寫信,他便也給她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