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一夜再是漫長,也終究會悄然過去。
閑詩在那極致的疲乏與愉悅中沉睡,卻在天亮醒來之後不得不麵臨近乎癱瘓的自己。
身旁的罪魁禍首早就已經不見蹤影,閑詩嚐試了好幾次想要坐起身,可還沒怎麼動作,便頹敗地躺了回去。
那過火的記憶一點一點地回歸,閑詩的臉一層一層地漲紅,心跳快速,呼吸紊亂。
不知是昨晚的酒帶壞了她的知覺,還是世事本就如此,若非親自嚐試,閑詩從來都不知道,男女之事還能美妙如斯。
當嚐盡了痛苦,真正是苦盡甘來,隻不過,因為某人的不知足,當求索過度,那些美妙便會被疲憊打敗,她真是怕了他了。
從此以後,閑詩對於與朝塍的恩愛,總是一邊情不自禁地歡喜著,一邊又無可奈何地討厭著,這種矛盾的感覺綿綿無盡。
在床上忿忿地躺了一會兒,閑詩正猶豫著要不要叫人進來伺候,門便被外頭的嬤嬤叩響了,“太子妃,你醒了嗎?”
迫於饑餓的壓力,閑詩萬分尷尬地應了一聲,“進來吧。”
然後,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嬤嬤對她噓寒問暖、悉心伺候之餘,還用極為曖:昧的眼神對著她笑,閑詩真想將罪魁禍首抓過來一頓暴打。
結果,這一天閑詩幾乎沒下過床,偶爾幾次下床也是為了解決人生三急之一,而下床的時候還是被嬤嬤攙扶著的。
其實閑詩自覺沒有柔弱到需要攙扶的地步,是她走路的時候隻能靠挪步,且嬌小的身子如雨中的小樹苗般搖搖晃晃,看得嬤嬤心驚肉跳,這才連忙扶住她堅決不肯撒手不顧了。
“太子妃,依你這情況,須在床上靜養幾日才是。”嬤嬤語重心長地告誡閑詩。
閑詩先在心裏將朝塍痛罵了無數遍,才道,“要不請李太醫給我配些藥?”
但話一出口,閑詩便覺不妥了,她是女人,李裕如是男人,她如今渾身不適可不是尋常受了傷生了病,而是因為男女之事,若是他趕過來問她哪裏不舒服,讓她怎麼說?
等閑詩紅著臉改了主意,嬤嬤已經朝著另外一個嬤嬤使了一個眼色,那嬤嬤便心領神會地離開了,對此,閑詩完全不知情。
在床邊伺候著的嬤嬤有些擔憂道,“雖然上次太子妃與李太醫有過共患難,也不知是不是一定請得動?”
閑詩扯了扯嘴角,道,“自然請不動了,不必請他。”
她的意思是不必請任何太醫給她配藥,但嬤嬤卻誤解了意思,以為她的意思是,若是請不動李太醫,那就請其他太醫。
在閑詩眼中的尷尬之事,在嬤嬤眼中完全算不得尷尬,因為再羞於啟齒的事都比不上太子妃的身子緊要,若是太子妃的身子因為昨晚與太子恩愛而出了問題,雖然太子是罪魁禍首,但也是他們做下人的伺候不力,結果怪罪的隻能是她們。
不過一刻鍾的功夫,嬤嬤一臉激動與興奮地跑進來道,“太子妃,太子妃,李太醫居然來了,親自來了!”
閑詩渾身一僵,有些愕然道,“他怎麼會來?“
雖然上次她與李裕如一起掉進地下洞穴的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但是,卻並沒有傳出任何不利於她與李裕如的風言風語,一是朝塍傳播兩人清清白白的功勞,二是皇後逝世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
但饒是如此,閑詩知道自己應該與李裕如保持距離,不僅是為了她,也是為了他好。
而這些日子李裕如也算與她配合默契,就算不小心碰見了,也互相不打招呼,他保持他的高傲與冷漠,她保持她的小心翼翼。
是以今日他突然過來,她便有些懵了。
“不是太子妃讓奴婢去請李太醫的嗎?沒想到竟然請成功了,奴婢還以為來的肯定不是李太醫呢。”嬤嬤的回答讓閑詩緩緩明白過來,但明白得再清楚也是晚了。
幸好這個時候李裕如還沒有進來,閑詩便道,“我現在沒有什麼不舒服了,讓他走吧。”
為了不丟人,閑詩隻能對不住李裕如了,下次有機會再跟他當麵道歉好了。
但嬤嬤卻不讚同道,“太子妃,這李太醫醫術超群,別的娘娘出重金都請不到,難得他願意過來,可別錯失良機。”
聞言,閑詩突然有些得意,自己與李裕如還有那些不為之人的交情,若是她真的得了什麼嚴重的疾病,不必求,李裕如都會給她來看診,但今日……還是算了吧。
“我有些困了,下次再請吧,讓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