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幹年後,當閑詩偶爾想到今晚這件事,她都會懊惱地捧著自己的臉,使勁地晃頭,鄙視自己真真是太小氣了,那些女人若是朝塍看得上眼,她怎麼還會是他唯一擁有著的女人?
在大樹下吻著閑詩的朝塍很是溫柔,雖然吻得極為深情與深入,但是沒有像以往那般問得猴急與猛烈,因為他時刻記著,閑詩的舌尖受了傷。
對此,閑詩自然是明白的,一開始舌尖被他觸到的時候,會滋生出輕微的疼意,但重複的次數多了,那疼意像是麻痹了一般,再也沒有了,偶爾他不小心觸得重了,疼是疼,卻像是一種催化她沉醉的力道,令她亢奮激動不已。
渾渾噩噩間,當閑詩清醒過來時,兩人已經置身於單獨的溫泉池中。
一陣窸窸窣窣的衣裳摩擦聲後,兩人開始在溫暖的水中此起彼伏,早就忘記了當初來這兒隻是沐浴的初衷,而投身於美妙的歡好之中。
換一個地方,似乎能換一種感覺,但最重要的,還是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所以才能滋生各種美妙的感覺。
兩人白日已經有過不少折騰,各有各的疲憊,但虧得有溫泉的滋潤與包裹,似乎可以及時消除兩人身上的疲乏與倦怠。
這應該是在寶城的最後一晚,朝塍很是珍惜,閑詩也很是珍惜,是以無論如何也沒有敗朝塍的興,而是予以了全情投入的配合。
事後回想起來,閑詩覺得自己很是可憐。
不知不覺中,她居然就這麼原諒了朝塍,原諒了他對自己的欺騙,哪怕她逼迫自己去恨他,但早就融化在他的柔情蜜意或火熱攻勢中。
這晚上的朝塍不但很是可惡,也很是煩人。
一會兒,他問她,肯不肯原諒她,隻逼得閑詩回答原諒,他才給她痛快。
一會兒,他要她叫他為夫君,一會兒,他又要她叫他為塍,一會兒,他又要她叫他為繁星……變著花樣地讓她叫喊他,但她叫喊的任何一個稱呼,都是他,隻有他。
最後的最後,閑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不省人事的,更不知道朝塍是如何將她抱回邢宅的,隻知道,經過白日與晚上的折騰,她幾天幾夜都沒法下床。
哪怕朝塍出來之前將許多事情都安排好,但畢竟是太子的身份,不宜在京城無緣無故地消失太久,是以天一亮,朝塍便帶著閑詩坐上了返回的馬車。
此寶城之行,對他們兩人而言,自然是沒有遺憾的,將來還能是美好的回憶,但閑詩一想到閑燕與花流雲,便覺得遺憾深深。
她這個做姐姐,居然沒有知會妹妹一聲,便倉促地離開了。
自然,就算朝塍給她時間,她也沒有力氣去見閑燕,更不好意思讓閑燕來見她這副鬼樣子。
而她這個做前妻的,做媒人的,居然沒有來得及跟花流雲知會一聲,一邊感謝他對閑燕的照顧,一邊拜托他照顧好閑燕……
這是一輛外觀普通但內裏極為寬敞與豪華的馬車,因為兩人昨晚都沒有好好睡過,是以此刻兩人以躺著的姿勢擁抱著,在顛簸中休憩。
朝塍睜開眼,見閑詩正睜著眼睛發呆,臉上寫著許多遺憾,便柔聲道,“若是喜歡這兒,下次我再帶你過來。”
閑詩搖了搖頭,“我是遺憾沒有來得及跟閑燕他們兩個道別。”
朝塍理了理閑詩淩亂的發絲,望著她因為睡眠不足而憔悴的麵容,笑道,“你這樣子還是不要去見他們好,否則,他們肯定以為我虐:待你了。到時候,一個拿著棍子要打死我這個姐夫,一個要哭著喊著求你再嫁他一次。”
閑詩噗嗤一笑,“難道你沒虐:待我嗎?不說別的,就說你讓我說這說那的,便是一種極大的虐:待。”
回憶昨晚,雖然辛勞瘋狂,但朝塍心裏眼裏皆是莫大的滿足,回味起來皆是甜蜜與興奮,“傻瓜,那是夫妻間的情趣,怎麼還不領悟?”
閑詩撇了撇嘴,“那我下次叫你小狗、小豬、小羊。”
“可以。”朝塍一臉慷慨地點了點頭,忽地又壞壞一笑道,“原來曦兒這麼快就在期待下一次了?不知道曦兒想要在什麼時候?今日還是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