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一行人跟在馬力身後逛了大半個錦城的之後,已經到了傍晚。
北荒錦城的傍晚晚霞漫天,陽光落在金光燦燦的沙土上,倒有蕭條之感。所幸錦城並不破敗,否則他們可懷疑自己來了荒城。
一行人在馬力的帶領下回到飯館,隨便上了幾個小菜,幾壺羊奶酒就開始吃喝。
依舊是吃到深夜。
林毅再一次醉倒在遙胥身上。這一次,遙胥二話不說,抓著林毅的胳膊就把人拖著往外走,全然不顧林毅一路上好幾個踉蹌,也好幾次摔在的地上被拖了幾丈地。
回到客棧,遙胥三兩下把林毅的外衣剝了個幹淨丟在榻上,轉身去打熱水。
遙胥前腳出門,林毅後腳起身。
等到遙胥回來的時候,便看到林毅辦撐著身子坐在榻上看他。
遙胥斜睨他一眼,擰幹了熱布巾一把丟在林毅臉上,“擦幹淨。”
林毅扯下臉上的布巾,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他起身將布巾放了回去,走到遙胥身側坐著。
“看不出來遙兒還如此關心我。本以為你惱我,怒我,不願搭理我。”
遙胥瞪他,“我是惱你,怒你,不屑搭理你。”
林毅一愣,“為何?你雖不見我原本的模樣,可我好歹也是龍子之身,長得倒也不錯,你就這麼看不上我?”
不知道林毅說錯了哪一句,遙胥聽著臉色一黑,竟然抱著雙臂,閉眼不去看他。
林毅不知自己哪裏有錯,咂嘴兩下,也重新翻上床榻,抱著被子睡下了。
如此相安無事也過了二日,第三日他們啟程,馬力還親自來送。
“諸位,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幹糧,拿著路上吃。這些可是我們錦城的好東西,那些從荒漠出城的人都帶這些。”
看著馬力遞過來的東西,林毅翻了翻自己的,又伸長脖子去看遙胥的。此時遙胥也在看,見林毅看他,三兩下把包袱卷好了去。
苜胥見二人那小模樣,勾出一抹心酸的笑,他將手中的包袱遞過去給林毅,“阿淩,你要看便看我的罷。想來我們的三人的東西應當差不離。”
林毅道了聲謝,小心翻開苜胥的包袱。
果然如苜胥說的那樣,他們三人包袱裏的東西都是一樣的,甚至分量都一樣,一樣不多,一樣不少。這些不是香餅,而是錦城特有的果子,這種果子表皮粗糙,外殼堅硬,但是微微晃動就能聽見裏頭的水聲。
林毅將包袱還給苜胥,也將自己的收好,兩步跨著,出了馬車。
簾子重新放下後,苜胥看了眼遙胥,“阿遙,阿淩這是怎麼了?”
遙胥深看了眼車簾,搖頭道:“不知。”
一切打點好之後,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走了。
來時聲勢浩大,走時也是浩浩蕩蕩。
車子剛行入荒漠,正好是午時,烈陽烤炙著漫天黃沙,熱氣上湧,吹得士兵們個個口幹舌燥的。林毅坐在外頭與車夫一處,他看了眼遠處,又抬頭眯眼看了看天空,也是燥熱得難受。
或許是他身子的緣故,他竟然覺得口渴難耐。這太陽算不得太烈,平日在這樣的陽光之下跑上幾圈也不成問題,可現在隻是坐著就暈得難受。
林毅在咽了幾次口水之後,緩慢起身想要鑽進馬車內。
“籲——”
“神子!”
馬車外一陣吵鬧。正往前行的馬車也忽然停了下來。
幾個距離近的士兵回頭,他們忙不迭將林毅扶起,抬手為他遮著太陽。另一人掐他人中,卻怎麼也不見醒。
遙胥一個箭步從馬車內衝出來,“他怎麼了?”
一個士兵抬頭,“神子忽然暈了,從馬車上翻下來。幸好車夫眼疾手快地把馬拉停了。”
遙胥本以為林毅又在耍把戲,可抬頭看了眼這烈日,又思及林毅的身子,忙叫人將他抬進馬車裏去。幸好他們的馬車夠大,一人躺著綽綽有餘。
苜胥見狀,忙給林毅把脈,診斷一番之後,斷定林毅不過是中了暑熱,並未危及生命。
一位士兵站在馬車外道:“二位大人,我們還繼續走嗎?”
遙胥與苜胥對視一眼,對著外麵喊道:“原地休息,吃些食量,休息片刻再出發!”
得到休息指令的諸位鬆了口氣,忙找了一處稍微不熱的,簡單地紮起了營地稍作休息。
馬車之內,林毅還緊閉著眼睛沉睡中,雙唇幹燥地出了裂紋。
“阿遙,怕是阿淩的身子受不得這烈陽。他是龍,喜水性,若是讓他一月都在這荒漠裏,怕是撐不了多久。”
遙胥聞言,手掌緊握,一拳打在了馬車上。
這孫冀果然有鬼!
大路不走卻偏偏走這片魔鬼地域。若是路上不出什麼事便好,一月足以到達。可如今才剛進了荒漠不久,林毅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如果說這裏麵沒孫冀的事情,他脫得了幹係麼!
正當他們滿麵愁容之時,車簾被撩開了,一股熱浪襲瞬間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