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鳳凱用勺子扒拉著鍋裏的餃子,但孫楊卻盯著喬鳳凱看,說:哎,你怎麼知道我的心思沒放在做飯上?我心思沒放在做飯上,還能放在哪?
喬鳳凱也沒搭理她。撈出了餃子,切好熟食,擺上桌子,然後對孫楊說:怎麼還站在那裏?你不吃,我可吃了?
喬鳳凱從酒櫃裏拿出一瓶茅台,孫楊不幹了,叫道:哎,我說,還真把這裏當成你家了?
喬鳳凱悠然地說:我的孫書記,這次有幸光臨,也許這輩子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我總要留點念想不是?別舍不得這瓶茅台,今天不是我跟著你,你不定還在懸崖下麵哭呢。
喬鳳凱說著,就砰地一聲,啟開了酒瓶,給自己的酒杯裏倒上。喝了一口忽然又笑了看著一臉氣憤的孫楊,說:我要是還在鎮裏當那個小幾把的幹部,哪敢到鎮委書記家大喇喇地喝酒?我看啊,人這不當官,也有不當官的好處。
看著喬鳳凱津津有味兒地又吃又喝,孫楊也知道這是喬鳳凱存心讓自己生氣。倒並不是舍不得那瓶茅台,老公不在家,那些酒並沒有人喝。她有些生氣的事,這橋喬鳳凱到了他們家,好像成了主人似的,把自己這個女主人,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
孫楊氣呼呼地說:怎麼,就你自己喝,也不說給我倒一杯。
喬鳳凱說:那倒是沒問題,來。我給你倒上一杯酒啊。你當上鎮委書記,我也沒有機會,向你表示祝賀,今天借你的酒恭喜你啦。
孫楊說:我聽你說的每一句話,除了諷刺就是挖苦。我本來想讓你給我開車,如果我有你這個司機,你不整天把我氣死。
喬鳳凱說:今天你把我當做你的司機,你不但沒被氣死,而且還撿了條命。我說的不錯吧?你跳進懸崖下,好幾十米深的懸崖,如果不是我這個當司機的把你背上去,你上得去嗎?別說救援的人能救你。
想到今天發生的事,孫楊就感到鬱悶,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喬鳳凱又陰陽怪氣地說:都說無利不起早,尤其是升到一定位置上的人,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沒有原因的。孫書記,我問你,今天你在那樣賣力的表現,到底為了什麼。別說我沒看透你的心思和伎倆。
孫楊一怔,馬上說:你又胡說八道,你除了說我表演,就是說我有什麼心思。你還成我肚子裏的蛔蟲了。你說我聽聽,我到底有什麼心思。
喬鳳凱喝了口酒,鄭重其事地說:孫書記。不能說我對你完全了解,但你這個人如果顯示出特別的熱情,你絕對會有你內心的打算。想當初,在彙報之前,你非要提前一天把我約到縣城,我還以為你用溫柔之鄉攻占我,我傻逼嗬嗬的還想美事,結果你隻是陪著我看一場電影,就打亂了我的全部計劃。好好,你別不高興,以前的事情咱就不提了,咱們說今天。三河鎮馬長軍的死,對幾乎所有的人來講,他死了還是活著,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對你們這樣同樣是鎮委書記的人來講,那關係可就大了。
孫楊瞪了一下眼睛,盯盯的看著臉上露出笑容,但那種笑明顯帶有幾分蔑視的神色。孫楊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片心思,還真讓喬鳳凱看了出來。但她並沒有生氣,而是坐在喬鳳凱麵前的椅子上,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畢竟是在林口縣官場混過來的人,而喬鳳凱當初的發展勢頭,也是沒有人能夠擋得住的,如果不是彙報當中慘遭她的毒手,在這次換屆當中在上一步,當上個副鎮長,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孫楊舉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又對喬鳳凱說:您接著說,我再聽聽,今天反正是在我們家,咱說的都是家裏話,我也不把你當外人。我也知道你的腦子好使,對林口縣的事情也不陌生,你再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