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走去前廳,棠木邊解釋道“寧升帶著他的兒女來了,還有一個女子,說是三公子兩年前在軍營裏救的一個女子,來者不善。”寧珺剛走近前廳,就見眾人都入座,看來寧升是踩準了英王來所以故意選在此時鬧出這樣的事。寧櫻一看寧珺等人來此,立刻迎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隻覺傷口一陣痛,寧珺抬眸眼神淩厲幾分,寧櫻故作擔心的說道“妹妹哪裏受傷了?是什麼人不長眼惹妹妹!妹妹可還好?”一口一個妹妹,表麵上裝得那麼親熱,手抓她手臂的力道重了幾分。寧珺稍使力掙脫開她,冷聲說道“是啊,是誰不長眼惹了我,我定然不會放過她。”寧櫻有幾分不自在,忍著笑了笑便退回去坐下。
手臂上的傷口應該是讓寧櫻抓的裂開了,她忍著痛,走近幾步。那女子一見到寧昀便落下淚水,說道“寧公子可還記得煙兒。”寧昀語氣有些不悅的說道“兩年前我救你後,已幫你安排好一切,不知你又有何麻煩來找我。”
寧升冷聲說道“你是幫她找了住處給了銀兩!可她已在你帳中過夜,清白已毀!你倒是一走了之了!”寧昀聽此不由惱怒“煙兒姑娘,那日我見你無處可去,就先將你安排在我帳內休息,而我出去與其他士兵商議戰事,我何時毀了你的清白!”
“求公子收下煙兒吧!煙兒隻想跟著公子!”說完她重重的磕了個響頭。寧升轉頭對父親說道“二弟啊,煙兒姑娘也是書香世家出身,與寧昀又有緣分,不如就賜他們一段好姻緣吧。”寧珺明白了他的計謀,三哥若真的娶了煙兒進門,寧升還會散播謠言說三個在軍中欺淩霸占女子,人言可畏,他再找人彈劾一下,三哥別說官位不保,更是要名聲掃地。
英王慕玄一直微笑著看向寧珺,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寧升的計謀,他隻是想看看一直淡定的寧珺會如何解決。
寧珺的臉色蒼白,她沒時間在這耗著,她遞給四哥一個眼神,而後便開口道“許久前禦史的公子看上了個開錢莊家的姑娘,那姑娘長得可人兒又溫柔賢惠,可娶進門沒多久那姑娘就死了,都說是病死的也無人在意。過了一段時間,禦史的公子醉酒說漏了嘴,說他厭倦了那姑娘,在外麵找別的女人那姑娘還鬧他,弄的禦史府雞犬不寧,他一時沒忍住就下毒殺了她,對外宣稱病死了,就算驗屍也會驗出來是病死。因為開錢莊的背後沒有太大的勢力,事情就被壓了下去,不了了之。人心啊,可真是叵測呢。”她雖然聽起來是講故事而感歎,可在場的人都聽懂了她的話外意思。寧珺在暗示那煙兒,進了寧府性命可就不由她自己了,希望她可以知難而退。
四哥趁熱打鐵,立即附和道“哎,依我看啊,三哥收了她也沒什麼,前幾天你收的侍婢剛讓珺兒給打死,這不正好送來一個嘛!”煙兒有些畏懼,她來到皇都後暗中打聽了一下寧家,聽說寧國公就這麼一個女兒,所以寧家上下都捧著她。難怪寧家的四個兒子都未成婚,在煙兒看來,是寧珺不願兄長娶妻所以才大打出手。寧升看出他二人是在恐嚇煙兒,他生怕煙兒懼怕而壞了計劃,急忙故作惱羞成怒,拍桌說道“二弟!你的子女都在胡說些什麼呢!”
父親說道“大哥,我的子女說的不無道理,總是要把這姑娘進府後的可能性告訴她,讓她好自己想想清楚。”煙兒有些動搖,她明顯感覺到了寧府上下的人對她的惡意,她被寧升派的人找來,寧升又以榮華富貴和寧家少夫人的位子誘惑她,她怎能不動心。可如此看來,她入了府後無依無靠,寧升手再長也伸不到寧家內院,寧昀又不喜歡她,那她果真性命堪憂啊。
慕玄在旁看了許久,他觀察到寧珺的臉色不好,他知道此時正是個好時機可以賣個人情給寧家。便開口道“我看煙兒姑娘很是順眼,不如納入我府上做侍妾如何?”煙兒立即眉開眼笑,要知道相比起來做皇子的侍妾更好,一瞬間她彷佛忘了寧昀這個人,“多謝英王殿下厚愛!煙兒感激不盡!”
寧升一時著急喊道“不可!”寧珺笑了笑,說道“大伯父這是怎麼了?煙兒姑娘有更好的去處,大伯父不高興嗎?”寧升冷靜下來,他自知不能忤逆英王,隻好忍著說道“便如此吧,我還有事先告退了。”說著他起身欲帶著兩個子女離開。
寧珺叫道“等一下。”她緩緩站起身,走近寧櫻,緊緊的抓住她的胳膊,冷聲說道“我都遇刺了,想必那些人太過猖狂,姐姐還是要多注意些,可要小心夜路啊。”寧櫻心下一驚,立即要掙脫開,可她怎敵得過從小習武的寧珺,寧珺微微一笑鬆開了她,寧櫻瞪了她一眼,慌張的轉身離開。
寧珺轉身走向煙兒,警告道“煙兒姑娘心思都打到我寧家頭上了。”寧珺看起來很嚴肅,煙兒竟心生寒意,她故作可憐的模樣說道“寧小姐,煙兒也是被逼無奈啊…”
寧璟忽然驚呼道“小小!你的傷口裂開了!”寧珺低頭看了一眼,手臂出的衣服微浸透了血,她絲毫沒有動容。寧昀很感謝英王剛才的幫忙,便開口道“殿下留下用晚膳如何?”慕玄自然樂意和寧珺多待一會,點頭應諾,又抬了抬手示意他的侍衛把煙兒帶下去。寧璟知道英王本就為了寧珺來的寧府,剛從又幫了他們,寧珺自然不能不作陪,寧璟開口道“殿下,容我帶令妹下去處理一下傷口,再來陪殿下用膳。”慕玄從懷中拿出藥瓶子,說道“這是我找宮中禦醫要的藥。”他不再多說卻足以證明他對寧珺很上心,眾人都已了然。
晚膳時寧珺隻是簡單吃了幾口,慕玄知道要想獲得芳心不可太急,便和寧昀及寧國公聊著朝臣之事,時不時的看寧珺幾眼。飯後他便離去,母親卻把她留了下來“小小,我看英王對你很上心的。”寧珺裝作聽不懂的輕嗯了一聲,母親說道“你這孩子,當真聽不懂母親什麼意思嗎?你父親與英王的舅父是故交,母親和懿貴妃也很是要好,英王這孩子也挺好的,你若是能和他在一起,母親也算是放心了。”
她的聲音一如往常地回答道“母親,我對英王無意。”短短一句打消了寧夫人的念想,寧夫人倒也不是逼著她成親,隻是看著她好像還沉浸在蕭沉的離去。寧璟打圓場道“母親啊,這種事急不來的,小小近日事情發生的也多,讓她好好休息吧。”寧夫人轉念一想,的確也是急不來的,日久方長嘛,便放寧珺回去休息了。
她剛進屋內,正要準備換衣,忽然感覺不對勁剛要轉身,一把鋒芒畢露的長劍夾在她的脖子上,她下意識的轉了個身朝那人出手,可那人反應極快的抓住她的手,另一隻手牽製著她。“你別出聲,我不會對你怎樣的,我隻需要躲一會。”寧珺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她低眸看到那人手上戴著的扳指正是那夜救她的那個人戴的一模一樣的。
突然敲門聲響起,那人抓她的力道重了幾分,暗示她不要亂說話。外麵的棠木說道“小姐,外麵來了京兆尹和禦林軍的人,說是來抓刺客要搜府。”
寧珺心想著那一模一樣的扳指,或許這人就是那夜救她的人,就算不是救她的人也是禦衛,怎會成了刺客。她開口道“我知道了,你先別走,在外麵等我吩咐。”然後她低聲對那人說道“你要想活命就聽我的。”那人半信半疑的看著她,寧珺一直用肯定的眼神看著他,片刻後他把她鬆開。寧珺仔細打量了他,隻見他身上有傷,若是現在跑反而會打草驚蛇。她在那人的傷口處抹了血後又抹在自己的衣衫上,又搶過他的長劍在脖頸間輕輕的抹了一下。急忙對他說道“你快躲到床下去,其他的事我來應付。”那人目光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一個閃身躲進床下。她又將窗戶打開,然後叫棠木進來,低聲吩咐了她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