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赤暝用征詢的眼神看著她,冷真不知作何解釋,她原來還幻想楚赤暝喜歡上某位女仙,然後溫良玥去追那名女仙,定是六海千山最精彩的一出戲,不料竟會降臨到她的頭上,這就成了災難。
對楚赤暝說道,“他的誓言麼,當然是一定要得到你,額,按照方才那番誤會來推的話,便是要將你從我的身邊奪去。”
楚赤暝微點頭,“這樣倒也說得通。”又道,“不知辰沐海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可以將雲禦得塊一些,我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
南澤離開後,冷真的心一直忐忑,母君對辰沐海龍宮的恨如何刻骨,她最是清楚不過,便真的將雲禦快了一半。
辰沐海海邊,瑾萊仙山四十名渺仙與一幹蝦兵蟹將纏鬥在一起,龍宮龍王,七名龍子公主則與珞瑤,央胤,兩人的幾名知交戰得昏天暗地,海浪被層層掀起,不斷拋下一簾簾海雨,仙光籠罩在辰沐海上方,乍合又分,十幾人飛快移竄如驚鴻過影,兵刃之聲繁亂而喧囂,地欲裂,天欲掀。
滄問劍格開珞瑤仙子刺向龍王麟晟那一劍,南澤冷峻的臉在重疊閃爍的光影中顯現,“珞瑤女仙君,請下令止戰。”
珞瑤仙子一怔,看一眼他身邊,冷笑一聲,“聽說冷真就是被你帶走的,我到辰沐海要人,反而不見了你的蹤影,是何道理?說,冷真去了何處?”白劍忽然偏折,向南澤刺去。
南澤不擋不躲,隻是向岸上後退,他的仙法比珞瑤仙子稍高一些,下落穩住身形時,珞瑤仙子的劍才及他右胸的衣服,他的手便迅速抬起,指尖白光繚繞,夾住劍刃,周身仙光蓬起,仍是被珞瑤仙子那攜帶著萬鈞之力的氣勢逼退兩步。
南澤看著滿臉焦急的女子,她與冷真有幾分相似,看起來也一樣年輕,“珞瑤仙君,冷真此刻正在救人,你手下的渺仙卻在殘害生命。”
珞瑤盯著他的眼睛,確定他不是在說謊,況且南澤的為人她信得過,便收了劍,打了一個停止的手勢,麟晟也下令止戰,辰沐海龍宮與瑾萊仙山在岸邊對峙,所有人神色皆戒備而排斥,彌漫著一股窒息的氣息。
南澤道,“瑾萊諸仙請安心,冷真仙子三個小時內定會趕到這裏。我之所以先一步回來,便是為了與大家說清楚這件事。”
珞瑤仙子神色釋然了一些,與央胤對視一眼,進一步問,“救的又是誰?”
南澤一頓,倘若當著眾仙的麵說冷真護送楚赤暝回羽漱仙山,那……斟酌了一下,“我隻負責將冷真仙子安然無恙的消息告與大家,其他的,恕不多言,隻是我保證,三個小時內,冷真仙子必然出現。”
珞瑤仙子臉不由得一沉,這南澤,又冷又執拗,雖然四萬五千年前,他救了她與冷真一命,但她確實不希望冷真看上他,而事情偏偏如此,以南澤的為人,雖然不會對冷真做什麼,冷真也定是情願隨南澤進入辰沐海中,但辰沐海一向戒備瑾萊仙山,其他人便不一定了。
她來不過是確認冷真無事,便將她帶走,熟料冷真與南澤竟都不見了,龍宮的人也不知他們去了哪裏,她如何能不氣?救的是誰,她親自問冷真不就行了麼?
珞瑤仙子冷笑一聲,“倘若冷真三個小時內不出現的話,那麼,我便連四萬五千年的仇一道報了。”
麟晟臉微微一變,他還疑惑不過是索要一個人,瑾萊仙山為何帶上四十多名渺仙前來,原來珞瑤已經暗暗打定了注意。
剛要開口,南澤回應道,“倘若冷真仙子出現的話,希望珞瑤仙子將仇恨消一消。”
珞瑤冷笑一聲,“龍三太子可真會說笑,冷真是在辰沐海龍宮消失的,交出她是龍宮的責任,龍三太子反而以此為條件,這恐怕要加深我的恨意了,或許下手會更狠一些。”
麟晟神色黯然,向前走兩步,對珞瑤仙道,“四萬五千年前,我因與青拒狼仙君有交情,便承了他的請求,讓莽寂之地雪狼一族遭受了滅頂之災,這幾萬年來,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愧疚?”珞瑤眉眼一挑,“我可看不出龍王有何愧疚之處啊,倘若龍王知道愧疚,必有良知,既有良知,又怎會放水淹了我雪狼一族?”
麟晟歎息一聲,“當年,在青拒狼仙君的追擊下,雪狼最後逃到的地域,正是辰沐海龍宮對應的位置,青拒狼仙君眼看著餘下三千頭雪狼悉數逃入深淵中,或有一線生機,便要我以海水淹了了事,我一念之差,便隨了他的意,不想因此愧疚了幾萬年,這是我做過的唯一一件有違良知的事。”
“唯一一件,嗬,麟晟,你明智有為,辰沐海各方水族富裕安樂,你用情專一,夫人在世從不納小,寂滅後再不另娶,你在六海千山德高望重,仙人皆敬崇,你卻獨獨對莽寂之地的雪狼一族那麼殘忍。”珞瑤搖頭,“你叫我情何以堪,如何能不恨,你是那樣的秉性,我卻愈加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