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之歸來時雲朵上的克製,他放肆了許多,吻瘋狂而迷亂,掌心仿佛燃起熾熱的火,在她身上撫摸遊移,所經之處,溫香軟玉,寸寸化水,冷真無力地攀住壓著自己的那副身軀,粗濃的呼吸近在耳旁,氣息將她拂得頭暈目眩。
褻/衣被掀開,她隻剩下最後一層防護,口中偶爾發出一聲難以抑製的淺吟,混沌中竟覺得自己正在經曆一重劫難,腦海中閃過一個玄發黑袍身影,一滴眼淚躺下眼角,任楚赤暝的吻轉移到心口上,輕噬重啃,流連不已,她艱難地側頭,兩手抬起,圈合引開一麵微觀之鏡。
粼粼水波化開,模糊的景致變得清晰,近在眼前,南澤坐在麟晟大殿左邊最裏的旁座上,臉色仍舊沉黯陰鬱,寶座上的龍王與他是一樣的神情,其他座位上的龍子公主也大概如此,一家子皆沉默不語,大殿中氣氛沉重肅穆。
冷真正要將微觀之鏡化開,忽聽麟晟開口道,“後日琉珠出殯,將冰漩仙子一道葬了罷。”
“不。”南澤握緊扶手,沉沉吐出一個字,“父王,冰漩的事,隻是孩兒個人的事,這世間,除了她,再也沒有真正關心孩兒的女子。”
冷真心肺猛地一扯,咳嗽的衝動席湧而上,然而,楚赤暝的吻沉重地印壓在上麵,不斷移動,織成一張糯濕的網,仿佛將四分五裂的殘部彌合在了一起。
在麟晟憤怒的歎息聲中,她將微觀之鏡化了,楚赤暝動作頓了頓,唇稍微抬起,“聽到了麼,他從未將你的掛念放在心上。”
冷真的手穿插進那一頭紫發間,輕聲道,“繼續。”
“冷真,今夜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吻重新回到她的唇上,像是要堵住即將到來的那一聲痛呼,手滑過她的小腹,向下移去,粗喘和低吟湮滅在暗夜之中,瀾雪閣外月華無聲,暗香浮動。
是他的人?是楚赤暝的人麼?為何她從未想過的,竟到來得這般快?上麵的身軀不知何時已赤條,她摸到他光滑溫熱的肩臂和脊背,心中慌亂無措,一個念頭如同閃電那般劈中了她,她一下子將他推開,跌跌撞撞下床,燃起燈盞,捂住胸前,不可置信地看著榻上的一切。
衣衫淩亂不堪,充斥著一股淫/靡的氣息,除了私/處尚有遮蔽,與她一樣,楚赤暝不著一物,他身材十分完美,白皙結實的肌膚上似有光澤遊移,臉上的紅潮卻逐漸褪去,目光的混亂飛快清明,看著她,淡而無奈地一笑,“不願麼?剛才,你又想到了什麼?”
是的,從微觀之鏡中,聽到南澤那番對冰漩深情無比、而對她決絕非常的話,她一直猶豫而被動的意誌終於崩潰,然而,在他準備進去,完全占據她時,她為何又出爾反爾?
冷真搖搖頭,視線模糊不清,隻是將心口捂緊,退向帷帳後麵,淺綠色光芒一閃,楚赤暝將她的褻/衣拋向她,再是粉色裏衣和藍色外衫,她顫著手接住,匆匆穿好,聽到似有若無的一聲歎息,她頓了頓,方才走到床榻前,楚赤暝正負手背對她,一襲紅衣仿佛清冷的火焰,“冷真仙子,我會永遠記住,差點得到你的這個夜晚,或許一生僅有這一次殊榮。”
冷真閉上眼睛,不忍回憶方才的場景,感到自己的聲音摻雜了幾分滄桑沙啞,“對不起,我隻會忘掉,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你知道,幾萬年的執念,豈是那麼好消的?”
他對她的心思,她懂,其實一直都懂,他的眼神,他的舉止,她又怎會不懂?
楚赤暝心口一疼,半晌,才吐出一句話,“方才,你是想到了什麼?”
冷真淒然一笑,“不過是,辰沐海七公主逝世,太子黯然神傷,我卻在行床笫之歡,他說冰漩仙子是唯一真正關懷他的女子,我才知道他並非有意誤解我,是我一直做不好。”
楚赤暝頷了頷首,眸中星芒盡掩,仿佛兩個深沉的黑洞,他不願她看到他比南澤還要黯然神傷的樣子,快步向瀾雪閣外走去,身後的聲音愈加嘶啞,“對不起,對不起……”卻沒有上前來挽留。
有何事比一個男人快要得到眷戀女子時,被中途拒絕,況且理由是另一名男子那般的打擊要大?他一向閑雲野鶴慣了,心中仍感到難言的苦楚,卻隻是挑起嘴角,自顧自笑了笑,如同品下一口苦涼的茶水。
冷真一下子坐到榻緣,茫然四顧後,木木地盯著虛空,良久,忍住乏力後的困意,再次引開微觀之鏡,然而,看到鏡中景象,她的手不由得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