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太子欲瘋(1 / 2)

六海千山的仙人紛紛傳言,辰沐海龍三太子有瘋掉的跡象,大概是因為七公主逝去的緣故。

說是昨夜,三太子在寢房中大喊大叫,幾乎聲嘶力竭,起床後,神色焦慮地尋找著什麼,幾乎搜遍了大半個海域,龍王麟晟憂心忡忡,遣人跟隨,將士們看到三太子的手中握著一顆避水珠。

傍晚時,龍三太子忽然當著隨將的麵,掠出海域,待追出去時,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後來又相安無事地回去了,繼續料理七公主的後事。

旁觀者都不算的人們,僅僅知道這個粗糙的大概,卻不知因何而起,如何而終,然而,當局者也是一頭霧水,隻清楚那些斷開的細節。

冷真在瀾雪閣寢房的床榻上躺下時,一顆紫色避水珠從袖中滾落出來,她有些驚訝地摸了摸懷間,去辰沐海之前揣進的那顆藍色避水珠不見了蹤影,而奇怪的是,她記不住自己什麼時候往袖中放了避水珠。

此番尋碧僑,珞瑤仙子和央胤仙君往西向去往沙狷域,她與楚赤暝往南向去往莽丘域,路途中問起這件事,楚赤暝道,“是我放進去的。”

見她神色疑惑,解釋,“上次入辰沐海,咳,我臨時畫了一副自己的畫像,與卯丹君換了一顆藍色避水珠,後來用不到了,你又恐水,便在昨夜錯誤時放入了你的袖中。”

冷真訝然地看他,“你竟然賣相?額,卯丹君的遺憾該彌補了。”

卯丹君喜歡收羅模樣好的事物,倘若是仙人的話,則收藏其畫像,五百年內,她應邀去拜訪過他一次,在眾多貌美男仙和女仙的畫像中,正中赫然懸著她與南澤的畫像,兩幅畫在窗外微風的吹拂下,重疊又分開,那時是兩百年前,南澤帶給她的隱痛依舊在不時扯動。

她稍微感傷之際,聽卯丹君在一旁道,“你知道嗎?楚赤暝是六海千山,甚至是天宮十八域最有魅力的男子,可惜呀,尋了那麼多的畫師,無一能畫出他的神韻來,他的位置便一直空著。”

她大致掃了一眼四周,“噢,他的位置在哪裏?”

卯丹君指了指她與南澤旁的一個位置,“三顆最璀璨的星辰放在一起,才會將這間密室照得更亮。”

她又問,“那,妙鬱仙子呢?”

卯丹君道,“妙鬱姿容也甚好,可惜,在六海千山中不止她一個美人,呶,在那。”

冷真順著他下巴示意的方向看去,妙鬱在距離她半丈遠的位置,她還留心到那有意嫁與南澤,與父一道去辰沐海提親卻被拒絕的蛇仙靈澈,正在妙鬱之前一點,心莫名地慌了一下。

楚赤暝搖頭,“那一次也就將就了,免了回羽漱仙山搬珍寶,不過你猜,那副畫怎麼樣了?”

冷真毫不遲疑地答,“當然是每日供著,在畫前流連不止。”

楚赤暝神秘兮兮道,“回羽漱仙山後,我將我的畫像連同你的一道盜走了,順便把南澤的與妙鬱的放在了一起。”

見她臉色黯淡下去,他笑了笑,“也許卯丹君覺得他倆不搭,分開了也不一定。”

冷真摸了摸袖中那一顆紫色的避水珠,“看來,另一顆是落在辰沐海了。”

楚赤暝沉默了一會,道,“明日七公主葬禮,你可順便取回。”

冷真憶起那一巴掌和推拒,歎了歎,“我不去了,倒是打算把雙足斫斷,隻是這樣的話,便再也不能尋碧僑。”

楚赤暝臉色有些肅然,“你要是敢這樣做,我便把雙足斫給你。”

冷真驚訝地看他,卻撞到那一雙烈火灼灼的眸子,局促地移開視線,不解昨日從淩霄寶殿歸向瑾萊仙山的途中,她是如何注視著他的眼睛,並將吻落到那溫薄的唇上。

昨日之事,她一樁也不敢回憶,卻化作殘片紛紛浮現在腦海中,昨夜夜微涼,月華冷清,院中花香四溢,海中明珠寂照,兩個男子,她一個也沒給成。

莽丘域距離六海千山南部三千裏,比六海千山位置稍高一些,取莽丘之意,似乎是大片大片荒草遍地的山巒,然而,謙虛地說,那裏的景致卻較之六海千山勝了一籌。

彩光繚繞,瑞氣千條,湖在輕風吹拂下,漣漪層層推送,純淨清晰非常,仿若鏡傾仙子日夜守護的瀑鏡,山似萬名女子逶迤攢連的黛眉,下擁蒼蒼各式果木,品種竟比六海千山多了許多。

楚赤暝撩起一捧水,撒下時竟化作無數明珠融入湖域,顆顆飽滿圓潤,半讚歎半遺憾地道,“倘若六海千山的一些仙人檢點一些的話,湖水定與莽丘域差不多一樣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