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點藥膏敷盡,南澤沉默著,紗帶經過她的胸脯,纏裹了三周,將多出的部分塞到肩窩下,摩撚平整,沉聲道,“那你就是我的藥,最好的藥。”
冷真平靜道,“看吧!你是因為對冰漩太痛苦,才要將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都說想要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愛上另一個人,你一直在苛求自己,實際上愛的隻是冰漩而已。”
南澤目光更加沉黯,手猛地攥住毯子,“我對你完全由心而發,十年頹廢,還證明不了什麼嗎?倘若說轉移心思,完全可以選擇別人,我為何獨獨對你執著,即便你跟了別人,也要不顧一切地奪回,冷真,你說出這樣的話,是在不屑我的一片真心嗎?”
冷真道,“說是你笑時若梨下溫酒落白棋,叢中賞蝶觸花心,還是一株紫陽花時,我倒是經常見著你對冰漩微笑,唔,果真是那樣,你總是對我苦著臉,你說你愛我,你就笑給我看看。”
南澤看著她,沒有一絲笑容,眼中滿滿的都是傷。
“嗬嗬……”冷真輕笑起來,“讓我回去,你讓我回去,隻有他才會讓我幸福,隻有在他身邊,我才知道什麼是快樂。”
南澤目光一寒,垂下頭,唇重重地落到她唇上,她睜大眼睛,緊緊咬住齒關,卻被他輕而易舉地抵開,溫熱攜著微苦的涼意纏裹住舌頭,輾轉不停,他的玄發散落到她潔白的胸脯上,隨著動作引起陣陣酥麻的感覺。
冷真要張口痛斥,要用舌頭抵走他,反而刺激了他,舌頭幾乎抵達了她的舌根,整個包圍了她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吻得更加纏綿瘋狂,他一手微托她右邊身體,讓她受傷的部位不受到一點傷害,一手捧住她的小臉,她欲動而不得,眼中都是焦慮,憤怒,絕望,心中的情緒卻完全不由她,竟起了一點微妙的變化,或者是,她拚命抑製住變化,卻終於敵不過潛意識深處的永眷。
時間,仿佛一萬年那般漫長,混沌中卻又十分短暫。
冷汗滴到她的臉上,冰涼刺骨,她竟輕輕呻/吟了一聲,這提醒了陷入癡迷狀態的三太子,?他終於停下來,胸膛貼著她的左心口,凝視著她,呼吸有些粗濃,“冷真,我們重新開始,可好?要是你再出口傷我,我就再堵上你的唇。”
冷真一言不發,目光渙茫。
許久,南澤眼中的希冀一點點冷卻了下去,“我知道你為難,可你說,如何才能重新開始呢?讓他在你的生命中,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讓你對我,一戀一生,不分半點與他。”
冷真想,再也來不及了,她不會回頭,不背叛,楚赤暝說她命素正對藍色紫陽花,是背叛之意,那麼,她在作出選擇的那一刻後,這一生便要跟定了他。
她看著他,“倘若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南澤怔住,眸中黑流緩移,仿佛靜靜燃燒的地獄之火,終於,他垂下頭,枕到她左心口上,“那麼,倘若你是我,你又會怎麼做?”
緋光一耀,引痕殿的大門轟然打開,紅袍身影匆匆進入殿中,然而,尋遍了寢房,書房,不見兩人的蹤影,引開微觀之鏡,卻可以看到他深惡痛絕的那個人正覆壓在冷真身上,頭附到她耳邊,悄聲低語,聽不真切在說些什麼,場景卻可以確定在引痕殿的榻上。
赤薇劍竄移著萬點流熒,幻化千條光影,指向空蕩蕩的大榻,赤狐仙君冷聲道,“南澤,你可考慮過,為了躲避我,耗盡一半仙力虛實置換空間,待實境出,我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你。”
“什麼?”冷真不可思議地驚呼,“你竟……”
隨即才反應到是楚赤暝來了,她還盼著他將她帶回去,不想南澤已經提前布下了防禦。
南澤手指橫在她的唇上,“為了你,即便是散了全身仙力又如何,我隻想在幻境維持的半個月內,讓你回心轉意。”
半個月!
冷真睜大雙眸,有些恍惚地覺得南澤成了一個強占他人妻的流氓,可是,她原本不是一直想跟他在一起嗎?事過境遷,重新抉擇,竟是這樣的不堪!
在她看來,南澤已經成了一個不可挽回的過去,即便她對他舊情未滅,也會隨著時光逐漸稀薄,直到無跡可尋,她與楚赤暝定了來生之約,她要當的是他的妻子,一直走下去,不離不棄,不背叛。
“哢嗒”一聲裂響,床榻在緋光中迅速分成兩半,拋到殿頂,又墜落在地,盡管知道是以實物形式呈現的虛景,他終是忍不住下了重手。
然而,虛實置換空間之術不但凝了令人捉摸不到,無處下手的仙力,還與施法者的意誌緊緊聯係在一起,在虛境中根本影響不了實境中人的意誌,也就是說,除了施法者可破此術,其他人,即便是仙法再高,也隻能束手無策。
楚赤暝攥緊赤薇劍,指間幾乎要滴下鮮血。
“真兒,我一定會來救你,順便將畜牲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