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意外變故(2 / 2)

沒有絲毫遲疑,聚全身所有仙法,雙掌凝一團金光,引開,拓向虛陣,瞬間,光芒大耀,呈羽狀,扇狀向外覆排翻騰而去,織成一張令人眼花繚亂的大網。

巨大的力量襲向,所有的仙人猝不及防地向後仰了一下,再看向虛陣,金光炙盛,幾乎吞沒了整個溯憶鏡,而那方隔間對應的地域還未探究出來,便已經看不清楚。

鏡傾身子晃了兩晃,踉蹌著向西側走了一步,那裏有一抹紅影,那麼安靜,那麼淡漠,她此生一直追逐的,唯一能夠溫暖她的火焰,卻不曾給過她一絲一毫的溫度,忽然心口一震,一股鮮血衝開緊咬的牙關,傾刻間,白衣盡染,一方大殿血跡斑斑,眸中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

“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玉帝匆匆起身,連聲質問,一臉怒色和擔憂。

喧嘩聲頓起,在場的仙人們紛紛議論起來,為何施展破空咒誓的罪魁禍首沒有顯現,鏡傾仙子反而受了重傷,難道說,該來的還是來了?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她隻感到周圍寂靜得可怕,意識一片空白,嘴角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出鮮血,身子卻不受控製地傾倒了下去。

胸口沒來由地一疼,又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楚赤暝從冷真的頸間抬起頭來,看到那一幕不由得一怔。

鏡傾一頭挽起的烏發散了下來,在金光中淩亂舞動,臉蒼白如死,白衣上是大片大片的血痕,一雙渙散的眼卻執著地凝視他,仿佛亙古不變的眷戀,她就這樣看著他,任身體重重地摔到玉磚上。

再看一眼虛陣,他明白了什麼,這個女子,以生命拚死挽救他嗬!

因了烏苓參的那重淵源,他胸口一陣陣扯痛,神色卻悵然歎息,鏡傾,你這是何必?你是故意要讓我愧疚麼?我什麼也給不了你,時運錯過,能給的,早已給不了。

是啊!他一旦愛上,就是一生,不但不會移情別戀,就連一絲一毫也是分不出來的。

“去扶她起來吧!”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懷中的女子包容解意,將他推離懷抱,“去扶她。”

“好!”楚赤暝沉聲道,正要過去,卻發現鏡傾已被人抱起,不由得釋然地鬆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

僅存的一絲意識中,一雙溫柔有力的手將她輕輕抱起,那人的胸膛溫熱厚實,她隻瞥見藍如天穹的衣祙,隱約聽到一句,“鏡傾仙子,很快就沒事了。”

清朗,關切,壓低時有一種迷人的磁性,這個聲音完全陌生,或者她曾經聽過,卻從未放在心上過,是誰?

“陛下,該是鏡傾仙子察覺到不詳,故消耗一身仙力進行阻止。”托塔拱手,“可是,施破空咒誓的罪人還未有個交代,臣鬥膽,倘若危險存在於陣中,不如將其釋放出來,眾仙在場,可合力進行圍剿,順便糾出施破空咒誓的人,嚴厲懲戒。”

聽這一席話,人心都有些惶惶,倘若出來的是本領可撼天覆地,可喚醒夕州域宗煌蛇的蛇影魅,那即便是西天如來駕到,恐怕也難以控製,然而,仙人們又一個激靈,倘若是蛇影魅,那又何須“放出來”?

玉帝憂慮兩秒,與仙人們同時一個激靈,“好,孤倒要見識一下,是個什麼了不得的妖物。”

以虛陣為中心,金光繚繞不絕,沒有人看到:最為熾盛濃烈的位置,溯憶鏡投下的光點正落入一個格間,旋轉幾乎停滯了下來,而鏡中“破空咒誓”這四個大字不知何時已消失無終,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模糊的身軀輪廓。

塔向虛陣擲去,所經之處,金光散開,退出一片清明,光明向溯憶鏡飛快逼近,一個真相快要浮出水麵……

三丈,二丈……在溯憶鏡對應的格間快要顯出,輪廓蒙上的一層金光淡開之際,“嘭……”一聲巨響,無數鏡片淩厲地向八方飆去,無數仙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鏡片便已沒入了大腦,胸膛,喉嚨,鮮血四濺,慘叫淒厲,傾刻間,便有幾十名仙人倒下。

金光消失,血光泛起,瑞氣向四周飛快退去,似乎預示著某種不詳,虛陣已被不動聲色地撤掉,隻剩下稀疏的溯憶鏡碎片,大殿恢複一派明亮,卻處處充斥著無比危險的氣息。

一片惶惑,一片抽氣,接著,衣祙翩然,人影竄移,仙人們紛紛飛起,手中凝出各自的寶貝,神色緊張地尋覓那個不詳的存在。

“唉呀,我的塔,我的塔呢?”

托塔天王攤開雙手,旋轉身體,焦急地不知向何人詢問,然而,沒有人理會他,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塔為何會無緣無故地消失無蹤。

“你的塔,在我這裏。”

一個清冷縹緲的男子聲音空寂寂地響起,帶著極強的穿透力和辨識度,讓所有的仙人心底沒來由地一寒,全身如過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