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澤麵無表情,“按照我推演的命素,楚仙君的有緣人是鏡傾仙子,可是不知珍惜,一心想著搶奪別人的人,最終隻會落到緣與無緣盡不得的悲慘下場。”
仍然使用傳音入密。
有什麼在剜著心髒,一下又一下,遲鈍又尖銳,鮮血淋淋,忐忑和惶恐順著淩亂蔓延了全身。
忍住一腔疼,含笑道,“看來三太子將自己當成月老了,是否有緣,早在姻緣簿上寫著,三太子又何必執著?倘若這次能夠存活下來,或許該去月姻宮翻一下姻緣簿。”
南澤冷冷道,“命素不可改,姻緣簿卻可以改,月老也未必能夠無誤地依命定寫下姻緣。”
楚赤暝逐漸斂起笑來,“冷真已經是我的人了,你能忍受她跟我有過夜夜春宵?”
掩在金光中的手猛地一抖,南澤死死盯著對方,“我,不,介,意。”頓了頓,“況且,你不過是她所遇的一個魔障罷了,渡過即好。”
“三哥。”南階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勸道,“既是如此,終歸是你的,不要計較才好。”
南澤閉上雙眼,話中含了一絲關懷,一絲憂慮,“你若不聽我的,注定又是一場傷情。”
南階垂頭看著閉目靜睡的仙子,心思幾轉。
魔障麼?不過是一個魔障?難道他所做的,最後不過是一場空?
痛,陣陣席湧而起,楚赤暝險些站立不穩。
淩霄寶殿上方,金碧輝煌,窟窿遍布,此起彼伏,呈現一種怪異恐怖的扭曲排列,將三千名仙家死死束住。
不少人悔青了腸子,為何要來看熱鬧呢?
“為何這麼久了還未衝破禁錮,一群廢物。”
玉帝憤極的聲音在右下方響起,曾經倚重的那些大仙古神讓他失望至極。
“稟玉帝。”太白在一旁輕聲提醒,“諸位仙家一直在盡力,隻不過……蛇影魅布下的陣實在是難以……”
“借口!限你們在三個時辰以內破陣,否則,就休怪朕不手軟了。”
大家覺得好笑,所有在場的仙人,包括南天門的守將盡被囚在陣中,玉帝的命令又有誰去執行?況且這一向坐享其成,高枕無憂的老頭更是手無縛雞之力,打心底又有誰怕他?
盡管如此,仍是齊齊應了一聲,一些聰明的仙家甚至弄出嫋娜仙氣,璀璨元光,證明比之前加了不少力。
一個時辰前,夕州域的動靜讓淩霄寶殿晃了幾悠,人心更是惶惶,約莫十分鍾後,劇烈的搖震變成了空氣激蕩引起的微顫,一直到現在也未有改變。
毫無疑問的是,宗煌蛇再度出世了。
被束縛著,無反抗之力,待惡魔到來了恐怕也隻能任它宰割,諸仙幾乎竭盡了仙法,仍然無濟於事。
焦慮和憤恨的氣氛彌漫在薄殿上方,一些意誌力薄弱的仙人甚至已神識崩潰。
遠遠的,似有無形氣浪層層襲來,形成一股淩亂的湍流,攪得半空更加晃顫不休,仿佛什麼在隨之逼近。
不詳的預感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快看,那是什麼?”一名女仙尖叫出聲,眼睛睜到了最大,盯著西側。
不用她驚呼大家也都看到了!兩條……不,一條雙絞形成的巨蛇翻騰著龐大的身軀,淩空而來,高達百丈,身粗三人合抱之圍,漫天雲霧如浪潮推湧,縱橫肆虐,隨之而至的,竟是彌漫著的青黑色氣體,所經之處,瑞氣褪逝,建築灰黑一片。
宗煌蛇來了!曾經在五十萬年前引起二界大劫的巨蟒,將再一次危害二界麼?
玉帝麵如土色,“救駕,救駕……”
大家再一次有一種無力的想笑感。
慘叫連續響起,毒氣侵入鎖仙陣外緣,那些仙人死狀甚為恐怖,口吐黑沫,全身潰爛,七竅流血。
“冷真……”南澤凝視著包圍而來的毒氣,眸中並無絲毫恐懼,隻是深沉不見底,緩緩吐出這個他為之瘋狂,為之頹廢的名字。
倘若今後再也不得見,隻希望你記住我,即便是,恨。
忽然有些慶幸,他奪走了她的第一次,雖是錯了,卻也讓她將他烙在了骨頭裏。
楚赤暝苦澀一笑,終究還是逃不過嗬!看來,施展破空咒誓的懲罰,早已被安排到這場劫難中了。
隻是,他實在放不下她,但,有龍三太子一同殉葬,倒也稍補遺憾了,他的人,又怎能讓別人得到?
“如來佛祖!”一個女仙似抓到一個救命稻草般激動,眾人齊齊望去,隻見西邊一輪金光巍巍而來,將青黑色的毒氣驅散開去,所經之處,瑞氣千條,伸延入灰暗的內部,一一清滌,金蓮座上,端坐的法度廣通之佛威儀高華,頭頂佛光輪,目含精光,正慈悲又憤怒地看著翻騰不止的宗煌蛇。